劉協存了心思,也就著意打聽相關的細節。
呼廚泉、艾肯都沒有這樣的認識,天子有心問,他們就認真答。
雖然打聽到的消息不多,卻基本都有用。
比如最近就有一條消息:有幾個馬商販了一批馬往東去了,聽說是呂布買的戰馬,價格很誘人,馬的質量也不錯。
劉協一聽就明白了。
這是呂布及其麾下并州騎的生命線。沒有這些戰馬的供應,并州騎兵撐不了多久,呂布也就沒有了立身之本。
之前與曹操爭奔兗州,前前后后打了一年多,戰馬的損耗必然不小。
呂布現在去了徐州,依附劉備,但他不會臣服于劉備。要想反客為主,必須要有強悍的武力,購買戰馬,恢復騎兵的實力,勢在必行。
劉協隨即命楊修擬詔,給上黨太守鐘繇、河內太守董昭,讓他們留意過境的馬匹。如果有能充當戰馬的優質馬匹,全部扣留,不得隨意放行。
不僅是呂布,所有人要買戰馬,都要接受朝廷的管轄。
可惜控制不住劉備,他有中山商人支持,戰馬也不從并州境內通過。
希望劉和能控制得住。
再過幾天,詔書應該能送到劉和手中了吧。
不知道郭圖是否已經回到鄴城,說話還漏不漏風。
楊彪組織了一場宴會。
這群老臣行軍作戰不行,治理國家也差點實踐能力,禮儀卻是立自之本,足以讓匈奴人大開眼界,自慚形穢。
坐在一群高冠華服,唱和依禮的漢家君臣之間,戴氈帽、衣毛皮的匈奴人無地自容,手足無措,恨不得變成皮袍里的小人。
當然,這和之前被虎賁侍郎按在地上摩擦,摧毀了自尊也有莫大的關系。
若非如此,他們說不定還會笑一句漢人徒有其表,只會這些虛張聲勢的儀式。
此時此刻,他們不敢有一絲不敬,免得被人嗤笑。
呼廚泉的表現相對好一些。
經過張喜大半個月的教導,他雖然還沒有和漢人詩賦唱和的實力,卻也基本能做到進退有序,不失禮,鬧出笑話。
與同胞相比,他覺得自己這個單于名至實歸。
就在宴會上,劉協向去卑等人詢問了美稷的情況。
呼廚泉太年輕,艾肯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之前都依賴父兄,根本沒有當家作主的意識,也沒留意美稷的山川形勢,現在也說不出個名堂。
去卑等人相對年長些,經歷多些,也有作戰的經驗。
聽說天子將以三千騎助他們平叛,他們多少有些吃驚。
即使見識了漢軍軍陣,也知道漢家天子有三百甲騎這樣的殺器,他們依然對能否擊潰叛軍,重新控制美稷表示懷疑。
他們要面對的是十幾倍兵力的叛軍。
面對去卑等人的疑問,劉協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這些不是你們需要擔心的,朕自有安排。你們只能要將朕帶到叛軍面前,不管叛軍有多少騎,都不影響結果。”
去卑無奈,解說起了叛軍的形勢。
于扶羅赴京后,匈奴人立須卜骨都侯為單于。但須卜骨都侯只做了一年單于就死了,如今并沒有單于,以老王理事。
老王號召力有限,實力也有限,幾個部落加起來,兵力也就是五萬人上下。
如果能部署得當,并且聯合忠于老單于羌渠的部落,未必沒有出奇制勝的可能。
可是有一個敵人不能不防,那就是聯合右部,殺死羌渠的罪魁禍首:休屠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