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啞口無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過了半晌,他才啞然失笑。
“看來還是個傀儡啊。”
“十幾歲的小兒,既無母族可依,又無妻族可用,除了被一群老臣擺布,還能怎樣?”許攸輕晃著酒杯,神態輕松。“公則,你此行雖說受了些委屈,也算有功。”
郭圖眼神一閃。“主公怎么說?”
“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許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呲了呲牙,臉上的笑容散去。“那個渤海太守太難受了,這個年都沒過好。”
郭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袁紹心情不好,這可能是最大的麻煩。
“回城之后,先休息幾天吧。有機會,我會告訴主公你回來了,伺機進言,讓他安排你與顯思一起去幽州。”
“好。”郭圖嘴里發苦。“有勞子遠。”
破了相,說話漏風,音氣不正,他的確不再適合經常在袁紹面前出現。去幽州,輔佐袁譚,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袁譚是小輩,又是袁紹的嫡長子,是袁氏的未來。
“應該的。”許攸淡淡地說道。“荀文若去了河東,冀州人都以為我等離心離德,我們不能讓他們看了笑話,更不能坐以待斃。”
“荀文若去了河東?”郭圖大吃一驚,眼睛瞪得溜圓。
許修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
郭圖也沒說話。
荀彧去了朝廷,對汝潁系的打擊太大了。
怪不得許攸搶先來迎他,讓他休息幾天再見袁紹,又建議他去幽州。
與其在袁紹身邊丟人現眼,不如輔佐袁譚去幽州,掌握兵權,為汝潁系爭取話語權。
袁紹站在庭中,微微瞇著眼睛,看著墻角的一株臘梅,沉默不語。
許攸拱著手,站在一旁。
向袁紹匯報完了郭圖歸來的消息后,袁紹就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讓他很不安。
郭圖是汝潁人中最得袁紹信任的。他破了相,不能再經常出現在袁紹在前,無疑是一個重大損失。
他冥思苦想,終于想出解決方法,卻不敢輕易進言。
他不知道袁紹能否接受。
以袁紹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如何解說,不讓袁紹生疑,這是成勝的關鍵。
“子遠,你有何建議?”袁紹忽然轉過頭,掃了許攸一眼,輕聲說道。“公則本重皮相。如今破了相,難免會被人笑話。再讓他拋頭露面,怕是不太合適。”
許攸暗自嘆息。
不出所料,袁紹不想天天對著一個說話漏風的人,就像當初嫌棄曹操不夠高大一樣。
“主公,郭公則宜為心腹,作儐相太可惜了。”許攸說道。
袁紹想了想,有點無奈。“那就讓他先休息一段時間,然后回來參謀軍事吧。我聽說,他那個從子在孟德處也是如此,神出鬼沒,經常看不到人?”
“是的。”許攸暗自松了一口氣。
能不能公開露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得到袁紹的信任,掌握軍機要事。讓郭圖參謀軍事,不離左右,這大概是眼下袁紹能接受到的底線。
這也說明袁紹的確離不開郭圖,尤其是在荀彧離開曹操,投奔朝廷的形勢下。
有這樣的基礎,他的計劃才有實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