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理想是為陛下前驅,統兵征戰,掃蕩蠻胡……”馬云祿也不管劉協怎么想,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緊張,嘴瓢了好幾次,后來卻越說越順暢,甚至帶上了感情。
看到慷慨激昂的馬云祿,劉協有種錯覺,以為自己是回到了大學,看著一個剛進校園的大一萌新參加演講比賽,大講特講自己的人生理想。
不過聽著聽著,他也來了興趣。
馬云祿雖然不施粉黛,未掃蛾眉,但她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令人奮進的朝氣。這種朝氣有些青澀,不夠精致,卻充滿激情,是未經雕飾的原生態,不帶一絲矯揉造作。
“……臣愿隨陛下縱橫萬里,一統天下,然后馬放南山,解甲歸田,鑄劍為犁,白首于老。泛舟河上,相視而笑曰,不愧此生。”
馬云祿說完,面色泛紅,一雙發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劉協。
“陛下,這就是臣的理想。”
劉協一驚,回過神來,情不自禁的鼓掌。“精彩,真精彩。不愧是涼州女子,理想都與關東女子不同,不是相夫教子,卻是征討天下。”
馬云祿遲疑了片刻,又說道:“臣其實也可以相夫教子,只是所相所教,也是征討天下罷了。”
劉協想了想。“也對。只是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見劉協不僅沒有反對,反而一本正經地和自己討教,馬云祿放下心來,也跟著活躍起來,激情未退的臉上泛著青春的光芒。
“你的夫有了,可以相,卻還沒有子,如何教?”
馬云祿愣了片刻,下意識地垂下了頭,輕聲嘀咕了一句什么。劉協沒聽清,起身走到馬云祿面前,將耳朵湊了過來。
“你說什么?”
馬云祿被逼不過,一時氣急,大聲說道:“臣說,唯陛下所賜。”
“我……操。”劉協的耳朵險些被馬云祿這一聲吼聾了,下意識地爆了一句粗。
“啪!”袁術一拍案幾,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主簿閻象面前,咆哮道:“你再說一遍。”
閻象苦笑,卻還是拱手說道:“主公,恕臣直言,天子興于西北,與天象相應,可見大漢雖衰,天命卻未斷絕。違天者不祥,主公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袁氏四世三公,因此而絕,豈不可惜。”
袁術揚揚眉。“四世三公?我袁氏老少五十余口被斬于市時,他可想不起來我袁氏是四世三公。”
“屆時天子年幼,大權旁落,豈是他能左右的?如今天子長成,擊殺李傕、郭汜,迫降西涼諸將,與往日不同。只要主公愿意稱臣,這四世三公的余澤,自然由主公繼承。”
袁術眼神閃爍,揪著胡須想了片刻。“天下士人也會這么想嗎?他們眼里可只有那個庶子,沒我這個嫡子,都跑到河北去舔那庶子臭腳了。”
“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袁紹不肯入朝,執意與朝廷為敵,朝廷直稱其為渤海太守。將來再有貶斥,輕則奪官爵,重則斬首。天下士人豈能隨他?主公豈不聞,連臧洪都棄他而去了。”
想到臧洪,袁術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說臧洪離開袁紹之后,也沒來投他,但他還是很開心。
只要能讓袁紹丟臉,他就很開心。
“這么說,我應該向朝廷稱臣?”袁術終于心動了。
閻象是文臣之首,在武將中也有不小的威信。他來苦諫,應該是代表了很多人的意見,袁術不能不酌情考慮。
“臣以為,這是天賜良機。”
“可是我打不過他啊。”袁術擺擺手,有點無奈。“就算是曹操那閹豎之子,我也打不過。”
“正因為如此,主公更應該向朝廷稱臣。”見袁術松了口,閻象大喜,趁熱打鐵。“曹操已經向朝廷稱臣,主公若是不肯稱臣,他自然會來攻擊淮南。若主公也向朝廷稱臣,你們便是同僚,正當同心合力,共抗河北,又豈會互相攻擊?”
袁術想了想,點點頭。“這倒也是。只是剛和那閹豎之子交戰,轉頭又要講和,實在沒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