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扶,王小空面露喜色,原本以為是季小希松口了。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覺得胸口一痛,不可置信的低下頭。鋒利的刻刀扎進胸口,血液很快滲了出來。
刻刀的另一端,在季小希手上,她面無表情,手上用力又往里扎進去幾分。
王小空的五官擰起來,急促的呼吸著:“你......為什么......”
辛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呵著氣:“王小空,我從地獄回來,要你十倍奉還。”
王小空的雙眼睜大,恐懼的瞳孔不斷收縮,不可置信的向后倒去。辛暖松開手,隨意甩了甩,血濺的到處都是。她走進洗浴室打開水龍頭,將手洗干凈用毛巾擦干,從容的走出了別墅。
這就是殺人的感覺......
她的嘴角勾起,雙目通紅,嘴角卻是勾著的。“王小空,你看我命輕賤,我看你也是一樣。”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看向一旁的兔子,抱著它的是一個小男孩,正站在一家書店門口,和管理員說著話。
森令。
別墅內的門窗緊閉,窗簾擋住了全部的光線,黃昏的時候透進來幾縷夢幻的金色。一個人影坐在沙發上,穿著邋遢的白襯衫,赤著腳,抱住自己的膝蓋,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面空洞洞的的墻。
他一動不動,像被打入了凡間的神明,沒有了他的張揚、自信和驕傲。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是施幼妤,三年來,她一直沒有放棄,在門口徘徊的時候比她在自己家的時間都長。
逐漸的,陸西月也默認了她的存在。
從沙發上下來,赤著腳走過去開門,門外卻空無一人,視線向下移動,腳下有一個紙箱。上面貼著一張白紙:陸西月收。
蹲下身,將箱子拆開,他的目光呆滯,整個人愣在那里。里面是一只被剝了皮的死兔子,雙眼已經不見,血淋淋的待在箱子里。
這種東西是嚇不到陸西月的,他的眼淚卻從眼眶墜下來,一滴接著一滴,落在那被染紅了的兔皮上。
——
“小、白、兔!真可愛,可惜眼睛不是紅色的。”
“姐姐,你說,是你自己哭紅,還是我用血把它染紅更好看?”
“那天大意了,沒想到網站會被銷毀,不然,我能讓更多人看見的。”
心,痛的像撕裂一樣。
施幼妤震撼的站在樹下,揉揉眼睛,還是不敢相信。陸西月,竟然哭了!這不可能。可事實就擺在那,由不得她不信。
他蹲在門口,瘦的臉頰凹陷,眼眶泛紅,眼淚像星星一樣從眼眶中墜落。
“月!”施幼妤跑過來蹲下,看見箱子里的東西嚇了一跳,她手忙腳亂的將箱子合上,陸西月制止了她。將箱子抱回了屋,將門關上。
“月,你怎么了?為什么哭?這是誰做的!”她很氣憤,陸西月跟兔子之間,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已經是病人,用這種方法來刺激他實在太殘忍了。
陸西月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后,睫毛上還有水珠。“你回去吧。”
“不,我不可能離開的。這倒是是誰在惡作劇,太過分了。”
兔子,對他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因為難度太大,精靈神告訴了她關于陸西月的過去。他是被強迫之下的產物。是在罪惡之中出生的。
被月的父親強迫之前,沈湘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后來父親意外死亡,爺爺奶奶為了保住陸家唯一的血脈,懇求那個女人生下了他。陸西月一出生,沈湘就被那個男人接回了家,第二年給他添了個異姓兄弟。
陸爺爺心疼他無父無母,給了沈湘一筆錢,讓她在月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回來看他一次,說一句生日快樂。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候,也是毀了他一生的根本。因為如果從來不曾見過,就不會有執念了。
陸家不會寵孩子,隨著他慢慢長大知道了真相。某天又在街上遇見沈湘抱著弟弟親昵的樣子。他走上了和父親一樣的路,或許這就是血脈,他遺傳了和父親一樣的霸道。
他要搶回他的媽媽。
那人是個賭徒,用小手段就能讓那個家不得安寧,六歲那年,他用盡全力,只得到了一只白色的兔子。六歲,精神上的貧瘠,即使只得到一只兔子,他也會心滿意足,就像得到了全世界。那是比家人還要重要的,會視作比一切都更重要的兔子。
可是,那只兔子和沈湘一樣討厭他,從不跟他親近,一看到他就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