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凝神屏息,車里的血腥味可以擋住兩人的味道,可是時間一久,活人存在的氣息也愈發明顯。
其中一只已經試探著走過來,龐大的身體擠開破爛的車皮,艱難的將腦袋擠了進來,確定里面有活人的時候,它的喉嚨里就發出低吼聲,想要咬死的欲望促使他試圖將更龐大的身體擠進來。
辛暖自然也沒辦法坐以待斃。
“看來我們是回不去了。”身旁的男人抹了一把胡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氣勢洶洶的沖過去砸向黑暗獸的頭。
“吼”黑暗獸發出憤怒的獸吼聲,掙扎的更加劇烈起來。
‘砰!’頭頂上方的列車晃動了一下,另外兩只已經跳了上去,將兩人包圍進這個狹小的空隙中。
看來作為野獸捕獵包圍的本能意識還是存在的。
他們像玩弄獵物的獵手,不急著進攻,同伴被砸的暴怒也保持著老神在在的模樣,像是要看著這兩個人類在絕望中會如何選擇。它們不斷的發出恐嚇的吼聲。
“大叔,雖然我現在打斷你不太合適,但你那樣的攻擊是無法對它造成傷害的。”
辛暖忍不住提醒道。“它們已經吃飽了,現在似乎只想戲耍我們,你還是保留些力氣吧。”
說話間,她已經從車窗內強行抽出一根帶血的鐵棍。
明顯看到頭頂兩頭黑暗獸眼里興奮嗜血的光芒。
撕掉的獵物并不能讓它們體驗到捕獵的樂趣。辛暖試探著揮舞了幾下,它們抬起爪子避開。可怕的尾巴在半空蕩來蕩去。
被染紅了的車內的窗簾擋住了太多的視線,透過縫隙,辛暖一邊敷衍著黑暗獸,尋找一切有可能逃脫的可能性。而另一邊的動靜已經停下了。
男人丟掉石頭,他已經確認這只黑暗獸的頭卡在了那,盤腿坐下一臉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模樣,比剛剛不痛不癢的攻擊更能令它惱羞成怒,兩方誰都奈何不了誰。
辛暖把窗簾扯下來,試圖鉆進去,一陣持久而凄厲的狂風,驅趕著大雨飄了過來,上方的車頂傳來雜亂的聲響,仿佛回憶起了被暴雨席卷棲息地的恐懼,不一會就跑的不見了蹤影。
辛暖半個身體卡在車窗,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它們怕從天而降的雨。”
‘嗚嗚嗚!’男人看向身旁,卡在原地的黑暗獸掙扎是前所未有的劇烈。源自基因中的記憶,被泡在水里看著身體慢慢腐爛的無助感將這頭黑暗獸變得格外脆弱。
它像夢魘般的低吼起來,摻雜著絕望,不甘和悲傷。
“它怎么了?”男人忍不住問道。
雖然他歲數更大,但這個女孩的冷靜已經讓他刮目相看,仿佛面對的不是可怕的黑暗獸,而是幾只野貓。
“它啊,想家了吧。”辛暖敷衍的回應道。“我們快走吧,等雨停了,沒準他們會找過來。”
“那這只呢?”
辛暖聳肩:“我們可奈何不了這個大塊頭。”
“這可是活得黑暗獸,很值錢的,只要上報給研究院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獎金。”
辛暖:“......原來你在說這個。”
“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后福?
如果這不是她的世界,作為一個被幸運附身的人,她不可能那么從容,這場雨也不可能偏偏這個時候下在這個地方。因為她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不可能會倒霉或者出事。
撞上黑暗獸這種事只能是概率已經大到牽連到她身上,那么世界一定已經亂套了。
看到拿著終端不斷聯系人的男人,辛暖搖了搖頭轉身從縫隙里鉆了出去。
走到路上,順利的攔到一輛剛好從冰霜之城逃亡出來的懸浮車。
在她走后半個小時,雨停了。
有了雨水的潤滑,黑暗獸很順利的將頭拔了出去,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換了個方向,一步步向著正在通訊的男人靠近。
從這家人的口中得知,月澤國百分之八十的地界都被黑暗獸入侵了,按照它們的繁衍程度奪回來根本不可能。能跑掉的都跑了,跑不掉的都成了獵物和食物。現在只有愛京還是安全的,他們也是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現在正準備去愛京。
車上除了兩個孩子,還有一大堆防身的用品和食物。
這一路會遇見的狀況難以想象,他們必須準備完全。
“我們真的太幸運了,原本離開冰霜之城的時候被黑暗獸看到了,沒想到它在撲到我們車上之前滑倒了,你能想象嗎?我用我精湛的車技將那只丑八怪甩了個四腳朝天。”司機,也就是這家的男主人正滔滔不絕的吹噓著他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