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本不太在意的瞄了一眼,誰知這一看,就離不開了。
“這,這是胭脂十多年前的模樣………”
蕭衍的目光立時出神了,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他還是壯年時,第一次見到胭脂時的場景。
“胭脂,胭脂啊……朕這些年有些冷落她了啊。”
“這是何等畫技,怎能畫人畫的如此逼真!”
“這是哪位畫道大家所畫?”
剛說完,蕭衍這才看到畫角處陳語的落款。
“陳道一?這是何人?真是他所畫?怎的畫技如此高超,這字卻寫的如何蒙學稚童,當真是奇怪。”
一旁的梁公公這時插話道:
“皇上,這陳道一就是兩個月前忽然出現在金陵城外的假和尚,拜師張僧繇的那位陳語。”
“據說道一是這個假和尚隨口胡編的法號,后來其本人也自述并非游僧和尚,而是早年曾游歷于極西外邦之地。”
“這兩個月來,據說這陳語一直在練字,他拜師張侍郎是想學那畫龍點睛之術,因寫字太丑,張僧繇勒令他練這三月,才傳他真術。”
蕭衍聽了這提示后,眉頭微皺,覺得事情并不這么簡單。
“這種畫技,難道是張僧繇新創的?”
梁公公搖頭:“回皇上,應該不是,據張府那邊傳來的消息,似乎這特殊的畫技名為素描,是那陳語帶來的,與張僧繇做了交易,學他那畫龍點睛之術。”
“兩人也并非是真的師徒,并未有正式的拜師禮,而是一場交易,只是那陳語尊重張僧繇,稱一聲張師。”
蕭衍點了點頭,放下了批寫奏章的朱筆,呵呵一笑。
“原來如此,又是一個癡畫愛畫之人,想學畫龍點睛之術,倒是無妨。”
“畢竟這畫龍點睛之術,即不能長生,又不能利于軍國大事,實乃小道爾。”
說到這里,蕭衍連連可惜可惜的喃喃自語著。
張僧繇自從畫龍點睛的事情發生后,蕭衍第一時間就找到他要學這神奇之術,然而在張僧繇這里詳細了解了畫龍點睛之術的弊端后就放棄了。
第一點,畫龍點睛之術無法長生,甚至不能養生,反而因為畫龍中的‘點睛’極為‘傷神’,有損壽元,不但不是長生術,反而是禁忌頗大的短命術。
第二點,畫龍點睛之術更像是幻術,雖然活靈活現,但是這幻術經受不住風吹雨打,輕易就能吹散,軍伍殺伐之氣更是天克這種類幻術,所以,想要用畫龍點睛之術在戰場上搞什么騷操作,基本是沒有可能。
了解了這兩點后,蕭衍對畫龍點睛之術大失所望,因為一開始的希冀太大,所以后來知道結果后的失望也越大,也是因此,張僧繇也吃了掛落,受了蕭衍冷落待遇,這也是張僧繇后來辭官的主要原因。
他本就是愛畫之人,因為畫而當官,自然也會因畫而辭官,當真是真正的畫道性情中人。
“長生,長生啊……畫龍點睛之術不得長生,不可取。”
“陶真人那邊的煉丹術是一條路,只是陶真人隱居在句容句曲山數十年這么久了也沒煉出長生丹,只拿一些養生丹回春丹來糊弄我,朕卻也拿他沒辦法……”
蕭衍說到這里恨恨的一拍御案,顯然他對這個陶真人是‘又愛又恨’。
“佛門那邊的輪回轉世之法倒也是一條路,只是那些和尚說輪回轉世之法必需要身具大功德之人,才有可能施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