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嬤嬤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這么說過。”
陸老夫人瞇眼躺著,手指一下下敲著美人榻。
敲擊聲音不大,每敲一下,薛嬤嬤的心就往上提一分。
“這事兒啊!是我糊涂,對不住若云丫頭,既然姜氏打算,把嫁妝銀子歸公,那就讓若云去管著好了。”
陸老夫人打定主意,這筆銀子,她要搬到自己庫里一半才行。
薛嬤嬤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
百畝良田沒了,莊子里青磚大瓦房也飛了,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還打算補發月錢時,漏下些銀子當棺材本。
現在看,棺材也不用了,老夫人能給一張破席把她卷了,都算仁至義盡啦!
陸老夫人自說自話,不用薛嬤嬤侍候,說要歇會兒,讓薛嬤嬤先下去。
出了老夫人房里,薛嬤嬤絕望一陣壓過一陣。
不行,這事兒我要去找夫人說道說道。
姜婉寧午睡剛起身,聽說薛嬤嬤求著要見她,馬上想到老夫人要出手了。
事兒到這份上,是時候丟手,讓她們自己鬧去了。
薛嬤嬤一陣嘮叨,說來說去,還是月例銀子,養老田產和宅院。
姜婉寧有些聽煩了,現在只等著她們鬧大,把李銳鬧沒了,好讓他來。
什么月例銀子,什么田莊,我的男人不來,你們要什么都妄想。
“嬤嬤,”姜婉寧無力的喚了一聲,“我這個樣子,名聲丟了,以后出去見人都沒臉,世子爺沒跟我圓房。
你說,老夫人若是發話了,我敢不聽嗎?我打算的再好,總是個晚輩,萬事還要聽長輩指派,你說是不是?”
薛嬤嬤一陣氣餒,她就知道,當初怎么鬼迷了心,跟老夫人說什么清白的話呢?
夫人被人抬著手腳進來,摸一下手腳有什么?
現在還回來了,讓老夫人拿捏夫人,挑唆世子爺不跟夫人圓房。
夫人在府里是名不正,言不順吶!
薛嬤嬤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兒,飄出正房院子后,回去便頭疼的厲害,一點不想起身伺候了。
姜婉寧知道了老夫人的打算,內心雀躍的盤算還有幾天。總嫌日頭太長,月亮掛的太久。
齊嬤嬤嘆息著,人心比什么都可怕。
次日,薛嬤嬤坐車,給柳翰林家里,送了二百兩銀子的聘金。
又等了一日,陸老夫人親自開了私庫,選了兩匹過時的緞子,兩匹暗粉色的綢子,又拿了一對銀絲鐲,一對金鑲玉的耳釘。
這些算作了定禮,讓薛嬤嬤給送了過去。
柳翰林氣的不行,在家罵了混賬老婆兩日。
柳大郎去酒館買醉,被幾個閑漢挑唆了幾句,熱血上涌,嚷嚷著要去找李銳拼命。
養了三日,柳若云總算身上有了力氣。
陸老夫人把柳若云叫到面前,柔聲細語的說好話哄她。
“你太糊涂,怎么能......女孩家的身子多金貴?你就這么著...給出去了?哪里還有一點貴重可言!
沒法子,被你按著頭,我咬牙也要認下。
我是你親姨母,不能害你,一碗避子湯而已,調養個一年半載,身子養好了,照樣能生孩子。
若云吶!姨母打算好了,讓姜氏把嫁妝銀子交到公賬上。
你呢!跟著我學管家,以后這個家,中饋就交到你手上了。”
柳若云到現在也不知道,姨母給她喝了半碗濃濃的紅花湯。
聽姨母這樣說,柳若云千恩萬謝,只當這世上姨母最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