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公找謝相,自然是為了楊貴妃的喪議。
可現在問題擺在這兒,太后娘娘病了,皇后遇刺,嫡皇子還沒退熱,聽說也是危險。
宮里夠格的,正式封妃只有敬妃一個,但她是五皇子的母妃,五皇子毒還沒解呢。
興國公提議,“不如讓太子妃主持?”
謝相深深的看了一眼興國公,“圣上如何決斷?”
如果楊家不想著,追封楊貴妃為后,太子妃主持喪議,也算說的過去。
“圣上傷心太過,太醫片刻不敢離開啊!”興國公已經進宮一次了,圣上再操心難過下去,只怕要中風癱倒了。
這時候皇上的龍體,絕不能有事。
興國公沒敢求見圣上,被太醫給打發了出來。
來找謝相,看來也是無用,這可怎么辦?
謝相把暈了頭的興國公,送出府門,對楊家男兒的鄙視,又添了一層。
杜相走出來,搖搖頭道:“看來這是個死結。”
謝相嘆息一聲,“等著看圣上的意思吧!”
杜相走出謝相府,讓轎子在內城轉了半圈,他掀開轎簾,慢慢看,細細聽。
楊貴妃的死訊,只看街上行人的穿著,就明白內城幾乎都知道了,看了半圈,連個騎棗紅馬的都沒有。
各府不聞聲響,寂靜的仿佛是空著的府邸。
大家都在等,蟄伏著,等著看皇家這場大戲,如何收場。
現在是大戲換場的時候吧!接下來,皇家還要怎么折騰?
太后打算何時病愈回京,皇后娘娘肩頭的血洞,究竟嚴重到什么地步?
還有躺在宮里的楊貴妃,誰來主持喪議,還是說,現在還沒入殮?
轎子從后門進了府,杜相下了轎,踱步進了后園。
蘆草涼亭中,孫兒杜哲,正背著手,念誦著,“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嗯,好詩,好啊!”杜相從后面過來,聽了這幾句,忍不住拍手稱贊。
杜哲回身,忙向祖父行禮。
“好了,難得你有雅興,這是誰寫的詩啊?”杜相抬抬手,示意孫兒起身。
杜哲紅了臉,“是孫兒撿到的。”
“詩可以隨便撿了?”杜相笑了起來。
杜哲低著頭,解釋道:“是元宵節那日,一盞祈福天燈,燃盡了燈油,掉落在孫兒院中,那燈上便是這首詩。”
“哦?在何處,拿來給我一觀。”杜相道。
杜哲吭哧半晌,道:“可是那盞燈已經壞了,孫兒抄錄了詩詞,把燈丟掉了。”
“你把抄錄的詩詞,給我念誦一遍。”杜相坐下,等著孫兒念詩來聽。
這一日,在京城各府伸長脖子的期盼中,毫無波瀾的過去了。
翌日,李文碩寅時初,騎馬進了宮,在殿前司等著當值,順便打聽宮里的情況。
禁衛軍和內廷侍衛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宮里的八卦。
“太子爺和代王,還在貴妃宮里哭喪,聽說代王哭暈過去好幾次了。”
“太子爺倒是挺忙,我看全是幫倒忙!內侍監送了好幾個棺槨過去,太子都嫌棄不夠好!”
“是呢!我還聽見內侍說,太子妃說了,貴妃喜歡正紅色,要棺槨是正紅雕金鳳的。”
“嘖嘖,兩天了吧!還沒入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