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碩道:“你說,跟來干啥?就這么點路,非要跟著,看給妹婿嚇一跳。”
下一幕,陸老夫人又把杜哲驚著了。
因為岳母大人讓他見識了,什么叫一秒變臉。
“哎呦!我的命啊!”
陸老夫人張嘴要哭,眼淚馬上就能溢滿眼眶,這技能一般人能有?
姜婉寧剛要上去勸,陸老夫人一把拉住她,哭著道:“我真是要嚇死了。
阿寧一身血,打我眼前抬過去。我活了這么大年紀,兒子指望不上,兒媳婦不知生死。
摟著我的小孫兒,我的心啊!抖的都快散開了呀!”
杜哲溫聲安慰,“岳母莫要悲傷,都過去了,過去了。”
陸老夫人哭著搖頭,“不,我過不去,李家就著幾口人了,要生要死,一起面對,你們誰也不能丟下我!”
李文碩坐下看看早餐,勉強勸了句,“吃飯,吃了早飯,你們跟我去鄉間走走,開闊一下心情。”
陸老夫人抽抽搭搭,拿出帕子按著眼角,輕輕拭去臉頰淚痕。
杜哲驚嘆了,岳母厲害啊!眼淚收放自如。
姜婉寧拿起筷子,給老夫人夾了一筷子咸菜。
陸老夫人柔聲道:“好孩子,知道你最好,快坐下吃,你要養身子呢!”
在座的幾位,早習慣了陸老夫人的脾氣,該吃吃,該喝喝。
唯有杜哲,時不時看一眼陸老夫人,生怕她沒緩過來。
“翰禎有事?”陸老夫人感覺不對勁了。
女婿不好好吃飯,總看她做什么?
杜哲尷尬的方下筷子,輕咳一聲,道:“飯菜簡陋,委屈岳母了。”
畢竟他聽妻子說過,岳母吃食上的精致程度,與謝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家幾代士族,早過了三代講吃穿的時候。
老輩子傳下來的菜譜,偶爾做上一兩樣,京城無不稱贊精致磨牙。
而他的岳母不是偶爾如此,是天天精致。
連妻子都看不慣,可見,岳母被王爺和姜夫人,慣成什么樣了。
“挺好啊!小菜腌制正好,可見下了功夫,醬料考究,細品就知道,是曬了多年的老醬。”
陸老夫人說好,那一定是真的好。
李文碩夾起咸菜,細細品了一下!
呵呵!除了咸,啥也沒品出來。
可見享受美食,也要有能品出滋味的舌頭。
用了早飯,姜婉寧扶著陸老夫人,拉著兒子上了馬車。
李文碩騎在馬上,與跟來巡察的官員聊天。
“一地的人口,與經濟息息相關。一畝地產三到四石糧食,
一家至少四口人,一人一天吃一斤,一年要吃掉多少?”
李文碩嘆息一聲:“交了稅糧,百姓不夠吃,一年有半年要喝稀粥啊。”
杜哲緩緩點頭,仿佛明白了一點。
李文碩看了一眼縣令,“地方經濟,不能只靠種地,盤活地方經濟,全靠縣衙支持。
比如這里產一種水果,縣衙可以牽頭聯系果品商,是送去制作罐頭。
賣去沒有這種水果的縣城,只要能讓百姓有副業可做。
百姓不至于看天吃飯,手里有余錢,不會天天喝稀粥。
這就是地方政務的能力!”
陸老夫人摟著小孫子,笑著道:“瞧你爹,做了王爺,威勢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