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難,我不會女紅針線,母親說過,因我幼年習武,習慣了用力拉弓,手上力道大,拿針做細致活會手抖。”
姜婉寧努力幫兩人找借口,其實織毛衣她是會的。
不過,一家子都把她當美人燈,不讓她干一點活。
織毛衣那點活,一點不累,坐著當玩一樣就能干。
但燕北太多事了,夫君要在這里立足,百廢待興,她怎能少了操心。
陸老夫人一點沒給笨蛋留面子,“繡花多大針,這針能戳不到手指頭。
就是勾挑穿插的事兒,能有多難?織毛衣至少比針灸容易!”
萬靈才不跟陸老夫人犟嘴呢!針灸是家學淵源,她自幼看著長輩做,當然比這個容易。
咔!阿依娜手里的竹簽斷了!
她著急甩手,毛線團滾落,拉著她織出的那幾針,還有下人幫忙起的頭,一點不剩,全拉成了一根線。
“算了,不學了!”阿依娜灰心了,這就不是她能學會的。
陸老夫人手指飛快,一會兒就織出好幾行。
她不說話,低頭看著針線,琢磨的卻是,該去迎迎女兒。該讓長女知道,娘真有心疼她。
當年的事兒,她有賭氣的成分,不過,侯爺不在家,一幫妾室在后宅作妖。
她不是會管家的人,鬧騰的心亂,不如打發了干凈。
反正侯爺沒在家,等回來了,再尋幾個抬了房也好。
華兒覺得她鬧了笑話,那就讓人笑話去吧!什么臉面,權勢,都沒自己過的舒心重要。
想好好的,讓閨女知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無論何時,規矩都要讓人舒坦了,才能遵守規矩。
可事情沒按她想的來,侯爺回來了,立了大功。
皇上點了長女做太子妃!
那時她一下就亂了,不知該怎么辦,私下相看好的女婿,提都不敢提了。
還有那兩個老嬤嬤,那是兩位人精,籠絡著她閨女的心,讓閨女不跟她親。
兩個下人,卻哄著女兒管家。行,可以讓女兒管家,卻不能讓這兩位插手府里的事兒。
貪心太多的人,注定不能忠心。
她給足了恩典,請走了兩位祖宗一樣的老嬤嬤,卻也因此,讓女兒恨上她了。
很多事壓在一起,這么多年過去了,說不清了。
大慶媳婦從外面進來,臉上的笑看著勉強。
“何事?”姜婉寧問。
陸老夫人停了手,注意看時,已經織了兩寸長的毛線片了。
大慶媳婦回稟道:“國公爺要帶世子爺去沙河縣,讓奴婢進來問問,若是夫人悶了,可跟去施粥,賑濟災民。”
“嗯!大善!”陸老夫人正愁怎么說出門的事兒,“是該擺出粥棚。
薛嬤嬤從我庫里,先支二百兩銀,不夠我再給。”
姜婉寧跟著道:“如此我便跟著老夫人,捐一百八十兩吧!”
阿依娜也跟著笑,“我出一百六十兩。”
“得,捐了藥材,還要出錢,我們老爺是個小官,不能跟你們比,出一百二十兩算了!”萬靈攤手表示被掏光了老本。
陸老夫人在意的不是錢,“萬夫人,我家阿寧能出門嗎?若是能出去疏散疏散,會不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