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逐漸加快,緊接,赫然化成一道之字虛影,拔刀刺去。
啪!
兩柄竹刀碰撞。
耕四郎紋絲未動,穩穩架住了加納的攻擊。
完全反應得過來。
加納翻身而起,恍如騰空大鳥,施展飛天御劍流的技巧,反手抽擊對方的頭頂。
但…同樣被擋下。
加納騰轉挪移,在拉非特等人眼里,有如一團飄忽在耕四郎周身的鬼影,不斷襲擊后者空門…耕四郎也在閃躲,但相比較加納,動作不快,但每一次落點的角度和方位都剛剛好,有一種‘道’的韻味在。
兩人一番纏斗,僵持了足有三四分鐘。
幾個起初還看不起耕四郎的海賊,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
似乎沒想到,這個弱不禁風的男人,如此恐怖!
在他們看來,能夠在船長手下撐這么久,已經是很變態的事了。
不過…拉非特與埃爾文對耕四郎的認知要更深一層。
他們能察覺到,加納的攻勢看似狂風暴雨一般,占據上風的,卻是這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子。
“奇怪…船長似乎只是單純在施展劍招,沒有催動自身太多的氣血及其他手段。”
亞當眸光一閃,“是出于對對手的尊重?”
話聲一落…啪,耕四郎手上的竹刀被斬斷,飛出去了半截。
“好快的拔刀術。”
耕四郎后撤幾步,拉開和加納的距離,淺笑著謬贊道。
“連這都沒能打到你…你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加納也笑了。
“你的出招自成一派,靈性十足,可惜的是,殺氣很重…而且,你本身的心,并不在‘劍’上,它對你來說,只是一種工具,僅此而已。”耕四郎看向了加納手中的武器。
他這話翻譯過來,就是點明加納并非靠劍道這一門手藝吃飯,也不是少年真正的底牌,只能算錦上添花,一種可駕馭的手段。
而非像其他劍豪,一生追求劍術真意。
為劍癡,為劍狂。
“你說對了。”
加納虛心接受,點著頭:“最后一招。”
言畢,手上的劍,便從所有人的視野消失。
是加納將拔刀術與技能幻影相融合,使得劍身達到一種超頻的速度,肉眼幾乎捕捉不到。
且波及的范圍很廣,是覆蓋性、無差別的攻擊。
不是拔刀術那種針對單一目標的。
大廳內,乍起密集流光般的鐮刃之風,從四面八方朝耕四郎砍去。
根本難以避開。
這一幕,即便是不懂劍術的其他人,都感到了可怕…好像下一秒,耕四郎就會四分五裂。
更何況,他手上只剩下了一柄斷刀!
但…
砰的一聲炸響,耕四郎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館內的異象也隨之消散。
他手上的斷刀變成齏粉飄落在地。
這一招,被化解掉了。
加納人就站在他一米開外的地方,竹刀也寸寸斷裂。
“速度就算再快,劍只有一把,在臨近目標的一瞬間,出手的角度也只有一種…只要能防住那一剎那,那一點的攻擊即可。”耕四郎笑道。
這話說得簡單,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
“兵五郎所言的最高劍術境界…你對于劍術的理解和洞悉,的確到了難以估量的地步。”
加納一聲輕嘆,心生佩服。
至少在劍道心境上,耕四郎的確比自己強大許多,甚至有可能不是一個層次。
不過,心境高超,并不一定代表這個人的實力就無比強大。
只能說很強,且悟性妖孽。
這就好似習武,你理解的快,懂得多,境界高…真要碰見棘手的角色,未必能贏。
為什么?
因為實力的強大與否,不單單是一個內在就能決定的。
“這場算是平手…劍術于你而言,并非根基,以短搏長,是我占了便宜…何況,以你的年紀,能有如此建樹,屬實讓我刮目相看。若是倒退幾十年,和你一般大,我恐怕在你面前,連一招都接不住。”
耕四郎輕笑著。
兩人都心知肚明,耕四郎沒拿出真本事,加納也未動用真正的手段。
這場交手,只是純粹的技巧博弈。
但凡加納多使用幾分力量,恐怕他的劍招威力和速度,都會成倍躥升。
屆時,恐怕這間道場也毀了。
就和一開始說的一樣,切磋,點到為止。
“有沒有興趣來我船上?”
加納莞爾一笑,說出一句讓人意料之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