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官賣了陳風前身這事不談,就問,他盜賣國儲軍糧,摻沙高價賣給老百姓這行為,該不該死。
大奶奶妒婦起殺心,老早就藥死過運糧官的兩任小妾,這殺人怨婦,該不該死。
小妾身懷頭胎,也就是這血糊女嬰,為爭家產,許了送子娘娘送來別人家的兒子,生下來的女嬰偷偷使喚奶娘拿枕頭悶死,這蛇蝎心腸,該不該死。
奶娘親手斷送女嬰性命,這愚忠幫兇,該不該死。
血糊女嬰害了卿卿性命,卻是奈何不了男嬰。
童心無垢,你拿什么壞心思迷惑人家。
正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血糊女嬰大仇得報,穿墻而過,融入兇煞女嬰隊伍。
浩浩蕩蕩的兇煞,繼續開拔。
這一次,停留的地方是一瓦房,看住屋條件,不是很富裕。
“三月十八,這一次換你報仇了。”
隊伍里走出一兇煞,看年歲,比其他血糊女嬰都大,已是五歲光景,稱其為女嬰已不太合適。
她臉色青寒,渾身都是冰冷的霧霾,哈氣成冰,已達“出口傷人”鬼煞境界。
瓦房內,兩大一小。
大的是老實巴交兩佃戶夫妻,小的是七歲光景的男孩。
三人都沒睡,點著油燈圍在桌前,愁眉苦臉。
“他娘,這月的租子又交不上了。”老漢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鍋子早已冒不出火星,都沒錢買米下鍋了,哪里還有錢買煙絲。
“把我這祖傳的鐲子拿去當了吧。”婦人脫了脫手腕用麻布包裹的鐲子,腕子都擠變形了,硬是沒脫出來。
“哪那行,到你這都傳了五代了,我不能讓本家人戳脊梁骨。”
“是面子重要,還是活命重要,租子交不上,黃老財可說了,要拿我兒子抵債。”
“爹,娘,把我賣了吧,否則你們也活不成了。”七歲的兒子一開口,就讓婦人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
老漢長吁短嘆,唉聲嘆氣,眼睛充血,澀澀的,心堵得很。
婦人摟住兒子,哭泣道:“莫要再說這話了,娘已經錯過一次,整日里吃不好睡不下,晚上老夢見細妹,哭哭啼啼的,還渾身是血,為娘……為娘想死的心都有了。”
“哎,是我的錯,是我無能,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幾個。”老漢抽著自己嘴巴子,嘴角都裂開了血口子。
婦人又去拉老漢的手,“他爹,你別這樣,當初不把細妹賣了,她跟著我們,早餓死了,如今雖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總之不會過得比我們差,當初買她的人,穿著綢子哩。”
“話雖這么說,但是,哎,那是咱娃啊,再苦再累,就算砸鍋賣鐵,賣了我這祖屋,還能真餓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