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井躍出洞口。
這銅鑼巷的宅院,還在熊熊燃燒。
姍姍來遲的水龍隊推水板車救火,遠處還有另外幾支斬妖小隊拿人問詢,領頭那烏漆嘛黑、渾身淌血的斬妖使,不是康年還有誰。
看那焦急的,手指枯井方向的模樣。
陳風知道自己出來得正是時候。
渾身咔嚓響,陳風施展捏骨術,變成一個平平無奇,扔人群沒人注意的小老頭悄悄撤離這是非之地。
至于林小牧,什么林小牧,解釋不通的事,你自個去焦頭爛額吧。
半道上,差點碰上整隊的鎮魂使,曹廣孝,墓伯大人的工作積極性很高啊。
回到雨前巷。
因有半夜宵禁令,銅鑼巷那場大火,不像前世,沒多少老百姓出街看熱鬧。
大順朝的人,又不能抱個板磚刷短視頻,看個avi摔跤片什么的,早睡下了,明一早天蒙蒙亮,還要下地刨生活呢,瞌睡都睡不飽,哪有閑心吃瓜。
倒是方便了陳風。
陳風翻墻入屋,進自家小院跟做賊一樣。
先咔咔變回帥氣的本來面貌,再打來井水沖涼。
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
陳風把殘破的鐵線陳從虛空梭弄了出來。
“說吧。”陳風點亮油燈,挑高燈芯,燈火一炸,面無表情盯著眼神閃爍,半顆腦袋的鐵線陳,嚴肅得很。
“說什么~噢~!”鐵線陳遲疑地拉長聲音,眼睛東張西望,就是不朝陳風看。
看這廝心虛的樣子,陳風就知道鐵線陳藏有秘密。
“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鐵線作品中?又是如何篤定冥鈔鋪路,黃泉水斷的?還有……”
“我猜的。”鐵線陳噓噓著半張嘴,打斷陳風的質問,轉瞬又瞪了他一眼,泣聲道:“你個沒良心的,我救了你,你竟然質疑人家?”
人家?你給我好好說話。
陳風止不住打了個寒戰,說道:“行,你不說實話是吧,反正你現在這樣,我索性把你拆個干凈,免得不明不白的像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定時炸彈?”鐵線陳琢磨著這個新鮮詞,愣了一下,見陳風真的開始抽線,急得叫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干嘛呢這是。”
這小瞥眼,小瞪眼的習慣,陳風怎么看怎么膈應。
不是這小習慣看著膈應,是頂著自己臉的玩這出,看著膈應。
“你聽好了,姑奶奶我,是九天十地,三界無敵的女帝。”
鐵線陳神色傲然,半天發現沒有回應,他抬眼看去,陳風正在掏剪刀。
“還是拆了吧。”陳風額頭青筋都忍出來了,麻麻批,頂著我的臉,你還姑奶奶,女帝什么女帝,我重新造個漢庫克出來拉倒。
“別呀,陳哥哥,風哥哥,陳風哥哥,壓脈帶~!”
陳風,“……”
“我聽你教浣紅說的。”鐵線陳同時一頓,趕緊又往回找補,“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誰叫你往外掏鐵線米蟲的時候,還騷話不斷呢。”
陳風額頭的青筋,開始變黑。
“壓是吧,脈是吧,帶是吧,衣庫衣庫是吧。”陳風拿起剪刀,咔咔一通發泄。
“住手,住手。”鐵線陳急眼了,吼道:“好吧,我是墳里那位的潛意識。”
陳風拿剪刀的手為之一顫,看向急眼的鐵線陳。
大眼瞪小眼。
陳風發現自己喉頭干澀,下意識蠕動了一下。
那個……大兇罩的……女鮮尸……什么的……潛意識?
陳風的思維。
又生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