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牧摸一把臉上的絡腮胡,懶得搭理。
七殺二號捏出響指,甩了甩脖,呵呵一笑,“就是想吃生魚片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陰燭搖了搖頭,眼露譏諷,“不說我也能猜到,就憑你們?也妄想煉化扶桑殘木的靈韻?你們……怎么敢的呀。”
他未等眾人回應,又搖頭補充道:“我去過劍爐廢墟,推演過因果,從所謂的妖市到賭坊再到劍爐,這么大的陣勢,就為我的分魂和陽暝的殘軀?你們所謀,除了煉化殘存靈韻,恐怕遠不止此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待到將來切了你的本尊下鍋,再告訴你。”七殺二號叫一聲“動手”,率先出手。
他雙手掐訣,快出一道殘影。
沖天的怒吼響起,一條半化蛟的巨蟒,具現而出。
林小牧見那巨蟒形象,眉頭一緊,心情沉重。
這巨蟒是他老娘巔峰時期一半的本命精華,當初林恩達第一次壽終正寢,蟒妖為了復活他,跟前來勾魂的七殺二號大打出手,后來,以一半本命精華當報酬,得了復活林恩達的法子。
七殺二號,煉化掉這本命精華,當做自己的手段之一。
此時的巨蟒,早已不是林小牧老娘了。
林小牧悲從心起,半妖血脈,全身鱗化,銀白色的光澤覆蓋全身。
他全身激蕩起皺,層層疊疊蛇鱗摩擦,發出響尾一般的嘀鳴。
他就有如身覆銀甲的披甲戰士,瞳孔直接豎成蛇眼,黃茫湛湛,配合魅惑技,腳步一蹬,朝陰燭沖天而去。
那尊侍自是不會施展陰陽道,這黃泉行走的東西,此時施展,豈不是會成為陰燭的助力。
他解下自己的腰帶,隨手一抖,一條撕裂虛空的黑菱炸響。
這是虛空獸身上的體毛,單單一根,就有斬斷虛空之威,可想那虛空獸本尊,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捉蟲郎不進反退,腳下土中鉆出一截青綠嫩芽的桑枝,那枝椏上一把兩色流轉,處于混沌的大剪刀。
她伸手一抓再一抽,一把樣式普通到跟裁樹剪一模一樣的剪刀被她雙手握在手中。
捉蟲郎,裁樹剪,扶桑木。
她本是當年為扶桑神木修剪枝椏,澆水捉蟲的傭人。
能修剪神木的剪刀,能是普通神兵?
這混沌之氣溫養的剪,又叫龍咬牙,喻那一剪之力,可堪比神龍咬合。
面對四人圍剿。
陰燭搓臂成圓。
只見陰陽流轉,一道太極圖從他腳下鋪展開來。
兩道星光閃耀。
璀璨烈陽,幽冥鬼火,交相輝映,兩種顏色的火焰,流傳出陰陽二色,說不出的詭異。
只是那陽火旺盛,陰火虛無,不太實在。
扶桑木上陰陽魚,作為世所罕見的火靈,本是一體陰陽太極火,可演化萬千真火的存在。
只不過,此時的陰燭只是一縷分魂,其另一半陽暝只剩被困殘軀,這陰陽太極火的威力大打折扣。
所謂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這看似兇猛無比的太極火勢,只是出現,就曇花一現,剩下陽火經略。
陰燭以有缺陰陽太極火獨對四方猛攻,弗一交手,就處于被動。
四人配合嫻熟,這一出,似演練了許久。
捉蟲郎龍牙咬開路,剪刀上下咬合,似有龍吟之聲,那陽火被剪出一條愈合緩慢的通道。
一剪破火防,此剪威力恐怖如斯。
身覆鱗甲的林小牧緊隨其后,循著通道欺身近前。
陰燭眼神收縮,陽火覆手,碩大的火拳凌空炸響。
七殺二號的具現巨蟒后發先至,靈活無比,頂住林小牧身體,將他凌空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