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宛如燦爛星河,如瀑銀絲,再度從琉璃的頭上慢慢長出。
男童抬起的腳步,下意識頓了一下。
冷傲琉璃卓絕風姿的影子,桑枝抽得他嗷嗷叫的場景,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男童搓了搓漸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不斷給自己暗示打氣,這個在漸漸恢復的琉璃,不是她,一定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他調整越來越急促的呼吸,額角的汗,一絲一絲點滴滲出。
琉璃明明沒有在桑樹村那時帶給他無窮無盡的壓力,但是,每每想起身上閃爍的劍茫,那如蟻附骨比靈魂撕裂還要痛苦的疼痛,男童就止不住心驚肉跳。
男童猶豫了。
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如山河鼓動。
心口位置的肌膚,都因為心臟的跳躍,鼓鼓消消。
可見他,此時是何等緊張。
近了。
男童只需要伸手,甚至不需要過多的動作,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要了琉璃的命。
他不斷做著心理建設,在心里演練了無數次,如何干脆利落的出手。
男童的心情很復雜。
一方面又害怕冷傲琉璃的報復。
一方面又倔強地不想認命。
他就像一個,媽媽說,這個燒紅的東西會燙手,動不得,自己偏不信,非要試一下才甘心的孩子,充滿好奇和蠢蠢欲動。
他動了。
快到難以想象。
快到連男童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速度。
“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
之后是連續不斷的哀鳴。
男童身上數不清的劍痕,毫無征兆,同時爆發。
那劍痕,不傷身,不傷骨。
在男童身上,宛如游走的紋身。
男童卻是痛不欲生,毫無章法撓著全身那深入骨髓的劍痕,恨不得把身上的肉連帶著劍痕紋身都摳爛了。
他痛得滿地打滾,身上卻是一點傷痕也看不出來。
冷傲琉璃下的劍禁,玄妙無比,比緊箍咒還要高明。
緊箍咒還需要念咒,這劍禁,只要心生二心,對琉璃有不軌意圖,就即刻爆發。
這劍禁,堪比心劍,與男童心意相連。
劍禁的發動,是以男童心里的想法為觸發機關的啊。
男童想要對琉璃不軌,根本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也不知過了多久。
男童抱著雙臂,縮在墻角,冷汗淋漓,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宛如大病初愈。
他心有余悸地望著琉璃的背影,又趕緊收回目光,似乎只是一眼,哪怕帶有一絲絲的怨恨,無處不在的劍痕,又要爆發。
他不得不屈辱地認命,這一次栽了。
堂堂扶桑殘木靈韻,淪落至此,也不知是他的不幸,還是命中注定的劫數。
……
處于半連體狀態的琉璃和陳風。
陷入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