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筷的聲音。
院內不明真相,尚在吃席的數人,驚訝得下巴落了一地。
秦淑芬、燕慕白、燕文姬,也在吃席隊伍中。
不過。
他們的狀態不對。
剛剛從七情業火劫中蘇醒過來。
普通人遭業火劫,可沒有琉璃這般生龍活虎。
秦淑芬哇地一聲大哭,坐在地上彈腿捶地,懊惱失神,“我的金疙瘩,我的金果子,我的萬貫家財,還給我,還給我。”
燕慕白一臉憤怒,悲憤交加,痛呼流涕,“好心當做驢肝肺,你們知不知道,我是為你們好,氣煞我也,真是氣煞我也。”
燕文姬一臉哀愁,眉毛擰出結繩狀,病弱西子的神情,愁眉不展,唉聲嘆氣,“這可如何是好,大哥三十好幾尚未娶妻,愁死我了,可愁死我了。”
三人莫名其妙的作態,再加上琉璃突然闖入的神來一腳。
直接把蒙在鼓里的吃席人,看得目瞪口呆,內心泛起古怪的念頭……這是喪宴上的保留節目?
琉璃顧不得外人什么眼光。
旋風卷地,直接跑進靈堂。
靈堂中,韓白老友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術,保持跟人交談的姿勢,一動不動。
韓白的壽棺業已炸開,棺材板的這頭是盤膝而坐,回收青蔥樹藤的小桑。
棺材板的那頭,陳風手里攥著一個水晶罩子,正是乾坤碧波罩。
他正衣衫不整,渾身披血跡成暗斑的布條,搖晃著腦袋慢慢悠悠蘇醒過來。
“豬,你沒事就好!”
琉璃化悲為喜,喜極而泣,抹著眼淚,飛身撲向陳風懷里。
陳風這才剛蘇醒,意識還朦朦朧朧呢,就驚覺有什么東西朝自己撞了過來。
他下意識就舉起手中的水晶罩子砸了過去。
等陳風意識到撲過來的人是琉璃的時候。
已經遲了。
“你肚子餓不餓呀,我下面給你吃好不好。”
陳風揉著琉璃額頭上的包,訕訕賠笑,“我不知道是你嘛,對不起咯。”
“哼,你什么語氣,沒誠意。”琉璃別過臉去,對上小桑瞠目結舌的表情,又兇道:“看什么看。”
小桑吧嗒一聲閉嘴,趕緊別過頭去,心中卻是想到,沒想到她這么放得下身份,嗯,或許,我也可以試試。
小桑在內心自我演練,想象自己氣嘟嘟叉著腰,嘟嘴跺腳生悶氣,想著想著自己就打了個冷戰。
咿~我堂堂扶桑靈韻……小桑嫌棄地暗暗搖頭,深吸口氣,趕緊把腦子里有的沒的晃出腦外,這才感覺好多了。
他抬頭一看,又驚得差點后跌在地。
陳風、琉璃兩個人正瞪著眼靜悄悄注視著他。
小桑清了清嗓,下意識往后挪了挪,驕傲地揚起下巴……側首……低頭……瞟地,聲音情不自禁就低了下去,“干……干嘛。”
兩人也不說,就這樣盯著小桑。
都快給小桑盯毛了。
小桑還沒有被人這樣近距離盯過。
他渾身不自在,總感覺哪哪不得勁。
就在小桑要鼓起勇氣爆發之際。
陳風揉著小桑的頭,笑道:“有你的,好小子,謝謝你。”
琉璃也隨之搭上手去,含笑點頭,“幸虧有你。”
小桑渾身一震。
強忍著被人摸頭的不適,傲嬌的小臉掛上一絲緋紅。
他硬凹著憂桑的表情,梗著脖子裝出毫不在意,“這算什么,想我堂堂扶桑神木靈韻,區區……”
“別廢話了,走,去酒樓搓一頓,我請。”
陳風摟住小桑的脖子,一手牽著琉璃,興沖沖往外走。
小桑極不適應這種親密的接觸,卻又有些矛盾的期待。
他歪著身子,脖子穿在陳風臂懷中,口不對心拍打道:“起開,煩淫,小爺自己會走。”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煩淫”是說的凡人,還是煩人。
反正。
小桑的嘴角,下意識翹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