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暗暗嘆了口氣,眼前這種事,沒什可管的。
閻正純態度是囂張了點,但誰叫他是墓伯呢,是馳援潭州鎮魂所隊伍里的兩大“巨頭”之一。
方才這一出,別說大順朝習以為常,就算放在前世,也是平常事,娼妓、客人買賣上的交易,不好說,也不方便細說。
本以為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沒曾想。
當晚。
就傳出那粉頭跳河自盡的消息。
要不是巡夜的民夫跳水救人,這一條人命,就交代在這河上了。
救上船的粉頭前一刻還大哭大鬧,看到閻正純的那一刻,就瑟瑟發抖,害怕極了。
閻正純看人沒事,罵一聲“晦氣,要死死遠點,別臟了爺的船”,轉身罵罵咧咧就進了船樓。
得知此事的陳風,枯坐在床頭不知作何想,反正迷迷瞪瞪了半宿總算睡踏實了。
第二日清晨。
久不見運糧船行走。
曹廣孝遣人去催。
結果,好家伙。
船艙里劃船的、運糧的民夫、還有壓糧的小吏,連帶那遍體鱗傷的粉頭,有一個算一個,消失個精光。
不僅如此。
船艙里的糧食,一袋不剩,全癟了,就剩下一艙的空麻袋。
詭異的是。
那碼在一起的糧袋,絲毫不見移動分毫。
好像里面的糧食,憑空蒸發了一樣。
這事瞬間就炸開了鍋。
是誰?
在鎮魂司將近五十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鬧出這么大動靜。
閻正純不由分說,酷刑伺候剩下的幾個粉頭,都快把人折磨死了,粉頭也冤喊不知道。
最后實在熬不住,就承認了,說起前因后果來,但也是牛頭不對馬嘴,一看就是屈打成招。
沒轍。
鎮魂司這波人,緊著要要支援潭州,沒時間詳查。
況且,鎮魂司歷來的路子都是活人的事不管或少管,除非惹到自己頭上。
這一船的人和事,詭異歸詭異,鎮魂司的人干嘛的啊,詭異的事還少見了?
運糧上的事,報了本地漕運和主官,舍了水路改走陸路,這事也就拋之腦后了。
沿著永定河一路奔波,一路上無驚無險。
只是因為戰亂,沿途從潭州方向逃難過來的流民,越發多了起來。
這一日。
隊伍被路上的流民耽擱,跑不起速度,錯過了有客棧的鎮子,行至響水村的時候,天色已晚了下來。
曹廣孝和閻正純一合計,找了響水村的村老,借宿老鄉家云云。
村老心善,廂房早騰出,收留了幾戶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