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怕。”浣紅拍了拍隱隱顫抖的陳風,眼中帶著憐惜,“就算你的推測是真的,永興帝也成不了髒帝那樣的人物,據聞髒帝是被尸吼殘魂奪舍,如今的造化丹,是被鎮壓了三百多年之久,以血祭的方式融合而成的,效果肯定不如尸吼殘魂本身。”
誰害怕了……陳風心里吐槽,有些心不在焉道:“但愿如此吧,否則,第二次陰陽大戰,估計不遠了。”
“不是不遠,是已經開始了。”浣紅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你忘記我們斂容師是無妄海在陽間的行走了嗎。”
“就在剛剛,我接收到了無妄海的征調訊息,無妄海舉起烈武帝國舊棋,開始攻打陰司勢力了。”
“陰間亂了?”曹廣孝微微一愣,疑惑道:“我們輪回一系,怎么沒收到訊息?”
“我們能和他們比嗎。”陳風揉了揉額角,用手指狠狠戳了兩下,頭脹的感覺好多了。
“斂容師的手段是魂牽因果,因果在,他們自然能接受到訊息,而我們,確切的說,是稱魂師們,魂血在鎮魂碑上,所謂的訊息,應該也是鎮魂碑發布,我敢說,北斗科的稱魂師能收到訊息,而我們這些沒留魂血的人,是收不到的。”
歐舉廉一臉憂郁,苦笑一聲,頗有些傷春悲秋的架勢,“世道要亂了,無妄海反了,那背尸人背后的僵族十八獄肯定也反了,陰間一亂,咱陽間估計也沒好日子過了。”
陳明廷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就算斂容師背后的無妄海和背尸人背后的十八獄都反了,不是還有余下四脈代表的陰間勢力嗎,我想,這把陰間戰火,暫時還燒不到陽間吧。”
浣紅搖頭道:“一陰一陽,互根互存,陰陽互調,才是世道根本,否則,當年髒帝也不會想要一統陰陽,尋長生之道,太祖也不會不將陰間滅絕,留下陰藝六脈來做平衡。”
陳風也點頭道:“嗯,就跟鏡子的兩面一樣,一面破損,另外一面也會出現裂痕,比如眼下的潭州,就形同鬼蜮,如不根治,潭州,恐怕很快就會成為另一個生死墟。”
“還是先想想怎么回京都吧。”曹廣孝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有些頭痛道:“這些事,我們推得再怎么接近真相,也于事無補,說到底,我們只是小人物,改變不了大勢的走向,活好當下,比什么都重要。”
陳風倒是稀奇,這冷面心熱的老上司,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通透了,按照他的性格,此時不是應該做個生悶氣的憂國憂民者嗎。
浣紅張了張嘴,望向陳風,又微微閉上。
陳風見浣紅欲言又止,想到她的處境,說道:“現如今潭州不安全,經此一事,估計你再去妖族,難上加難,要不,你先去四圣山吧,反正我們回京,走滄瀾山脈的糧道也是必經之路,正好順路。”
浣紅搖了搖頭,不知不覺眼眶微紅。
她深吸口氣,擠出一個生澀的微笑,說道:“你忘了,陰藝六脈的人,是可以進生死墟的,我有門道,可以借生死墟偷渡到妖族領地。”
浣紅怕禁不住陳風挽留,不等他開口,又解釋道:“如果不是為了到蘆葦鎮祭奠鄉親,我早就偷渡回去了,現在,師傅也死了,蘆葦鎮的鄉親,也已非人,我心愿已了,我們……也就此別過吧。”
不明所以的陳明廷剛想開口問話,就被有眼力見的歐舉廉捂著嘴拉開來。
他推著陳明廷的后背,兩人一路走遠。
曹廣孝一副恍然的表情,手一揮,帶著另外兩名鎮魂使也離開了。
陳風不知說什么好。
浣紅默默低下了頭,盯著腳板,一陣沉默。
驚覺自己的手被陳風拉了起來,浣紅的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識就想往后縮。
“戴上它,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脫。”陳風強硬地把能抵擋致死攻擊的竹籃腕懷戴在浣紅手腕上,說道:“它能抵消五次致命攻擊,慎用。”
浣紅嗯了一聲,并沒有將陳風的話放在心上。
隨便套上一個其貌不揚的竹腕,就說能抵消五次致命攻擊的話,如果不是陳風,浣紅會認為是臭男人蹩腳的搭訕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