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盆地內。
一截枯萎的手臂,從亂石中攥了出來。
轟然炸響。
范小希殘破不堪的半殘身軀,站了起來。
她獨腳站立,半個身軀成為骨架,臉上也毀去近半。
僵族血脈強大的修復功能,在一點一點修補著她的身軀。
絲絲縷縷的肉筋堆砌起來的肉息,不斷絞合跳躍著。
范小希憋屈地怒吼一聲。
已經不似人聲的聲音充滿不甘。
她如野獸一般咆哮怒吼。
配合殘缺的身軀,是那樣的憤怒。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范小希憤怒地撕扯著身上的息肉,以自殘的方式,宣泄怒火。
她怒火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
咣嘰倒地,昏迷過去。
就算這樣。
范小希仍舊保持咬牙切齒的模樣,下意識攥住的石塊,被她捏成粉末。
罪魁禍首陳風。
抱著小璽兒,從不遠的地方鉆了出來。
他蓬頭垢面,全身巾巾吊吊,黑不溜秋的樣子,跟個叫花子差不多。
陳風望著猶如換了一個世界的地方。
哪里還敢去查看。
跑還來不及。
他嗖嗖嗖,連續數道源影殺,逃命去也。
“朕厲害吧,快叫朕爺爺。”小璽兒方才又掉了一顆牙。
他捏著牙齒,說話漏風得更加厲害,蔫了吧唧的神色,顯得有些亢奮。
兩種違和的神情,出現在他臉上,竟有點和諧。
聽到小璽兒的話,陳風有理由懷疑他在阿拉燈中跟神丁學壞了,否則張口就是爺爺,多半是得了他的真傳。
陳風懶得跟他說話,搓了搓阿拉燈,把神丁放了出來。
一溜煙的功夫。
神丁嚴肅地抱著手臂,剛一出現,看清兩人模樣,起初還能忍俊不禁,忍著忍著就哈哈大笑。
邊笑還邊擠著眼角張嘴數落:
“哎呀,我不能笑,哈哈哈,太可樂了,我實在忍不住了,不行不行,我要憋住,不行不行,我憋不住了,哈哈哈,黑不溜秋的,比我還黑,叫花子抱著缺牙趴,你們兩個是去盜墓了,還是被人盜了墓,慘兮兮的樣子,讓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話說,有一對狗男女……”
“閉嘴。”陳風額頭青筋暴露,后悔就不應該把他召出來。
“滾啊,你才狗男女,朕要取你狗頭。”小璽兒兇神惡煞,缺牙漏風,赫赫有聲。
神丁直接忽視了陳風的存在,注視著小璽兒神情一變,跟斗勝的公雞一樣,趾高氣揚抱著手臂道:“怎么滴,是不是還要跟我斗個八百回合,嘴炮功夫,本神就沒輸過。”
小璽兒梗著脖子,擼胳膊挽袖子一臉不服氣,在陳風的手臂中掙扎道:“放朕過去,朕要以理服人,折服這個妖人。”
陳風算是明白了小璽兒神情萎靡的原因。
感情兩人在阿拉燈中,斗嘴就從來沒停過。
跟阿拉燈斗嘴?
陳風看著小璽兒氣鼓鼓不服氣,精神萎靡的樣子,不僅想起了一句話“又菜又愛玩”。
小璽兒啊小璽兒,你拿自己的短處跟神丁的長處比。
哎。
怎么說你才好。
該。
陳風隨兩人去了。
心想著也不知道范小希在影爆之下怎么樣了。
這么高逼格一個技能,要是能稱魂給她白嫖過來,可就發達了。
可惜。
剛才太從心了。
陳風心中后悔,腳下可半步沒停,直往四圣山的方向逃去。
到了自家地盤,好好洗個熱水澡,飽飽吃上一頓,再美美睡上一覺……
地聽術、音波回傳下。
陳風已經看到不少山精朝這邊迎了過來。
陳風嘴角蘊起一抹微笑,心道:看來山林的動靜過大,想必青扶柳和紅媚娘應該派山精過來調查了吧,不知道他們看到我會是什么反應,會不會激動到叫大王。喲喲,還扛了旗幟啊,幾日沒見,正規了不少,讓我看看,那是……我屮……怎么是林字旗,勞資姓……陳……
陳風的腳步猛然一窒,神色為之一沉。
他不僅看到了林字旗。
還看到了林小牧,以及早就死去的林恩達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