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碎花裙的燕文姬半個身子倚在門外,朝里東張西望尋了片刻,嘴上叫著“女帝師傅早”,眼睛卻是看向棗樹的方向。
小桑裝模作樣的,故意單腳頓地,縱身一躍上了棗樹。
陳風讀懂了小桑刻意的顯擺,也讀懂了燕文姬眼里恍然明亮的眼神。
這是一個想要吸引女孩目光的懵懂男孩。
這是一個崇拜優秀男孩的懵懂女孩。
完了,完犢子了,早戀……陳風一拍額頭,不過想到小桑的理論年齡,又是一陣頭大。
算上扶桑古木的存在,那就是老牛啃幼苗。
只算扶桑靈韻的新生時間,那就是嫩牛嚼老草。
頭痛的問題還沒想通。
更加頭痛的問題又來了。
燕慕白隨后而來,在院中沒看到小桑的身影,明顯松了口氣。
燕文姬不愿意了,推著燕慕白道:“你來做什么,你又不練劍。”
護妹狂魔燕慕白自然要看著妹妹,不能讓小桑跟她說話,梗著脖子說道:“誰說的,我不練劍可以練拳,練腿啊。”
“你練個毛線。”小桑的聲音從棗樹上懟了下來,還不等面紅耳赤要跟他口掰的燕慕白說話,就不緊不慢道:“葛愛蘭和雪姨來了,還有那個小胖子,好吃的小胖子。”
好吃的小胖子……陳風正尋思這人誰來著。
卻見琉璃、燕文姬、燕慕白齊齊朝外迎了過去。
就連說話的小桑,陳風都聽到隱隱夾雜吞咽口水的聲音。
陳風往外一看……嚯,我道誰呢,原來是曾經一起吃過席,拿話故意氣哭過他的小胖墩曾桓。
這陣勢,看樣子又包了常翠樓的廚子。
曾桓遠遠就揮手嚷嚷,“姐姐,哥哥,弟弟,妹妹,好久不見,那什么,風哥,我叫了葛愛蘭和雪姨,剛好人齊,大家聚聚,你今兒別上值了,我已經叫家丁去給你請假了,以我家的面子,沒問題的,放心吧,薪水少不了你的。”
小胖墩一口氣喊完,難為他虛胖的小身板,直喊得他氣喘吁吁,走路都扶著膝蓋直顫腳。
“你確定沒問題?”
陳風也有些意動,上班摸魚哪有帶薪休假得勁,何況今日難得聚齊這么多人,當主人家的不親自招呼,有點說不過去。
“你不信我,總該信我曾家的實力吧。”曾桓用拇指翹向自己的下巴,傲然道:“胖爺出馬,一個頂兩。”
陳風想到昨日剛跟林塚侯起了沖突,今日就不去上值,豈不是給他穿小鞋的借口,也罷,穿就穿吧,讓他把這口氣順勢給出了,大不了就是扣薪罰俸,上司氣順了,往后的日子就好過了。
想畢。
陳風釋然。
開始招呼大家進小院。
葛愛蘭先是到棗樹下向小桑畢恭畢敬問安,態度虔誠到有些拘謹。
小桑擺出一副小大人模樣,板著臉背著小手一臉正經,嗯了一聲點頭道:“我教你的科目學得怎么樣。”
“回尊主大人,枯木逢春術已臻圓滿,木替法也有眉目。”
“很好,樹人之中,我很看好你,不要讓我失望。”
“謹遵教誨。”
“去吧,進了小院,不必拘謹,當自己家。”
“是。”
葛愛蘭退去,同雪姨一起幫琉璃收拾。
燕文姬掩著嘴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眼眉帶笑道:“小桑哥哥,你裝成熟的樣子好好笑。”
小桑清了清嗓,梗著脖子,小臉微燙,正色道:“我哪里是裝,本就很成熟的好吧。”
“熟,熟透了,熟到滿身腐朽氣。”燕慕白恰時出現在燕文姬身旁,擋住她的視線,用略帶警告的眼神看著小桑,怎么看他怎么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