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事,必然不能讓家里人知道。
畢竟他也算是混出點名堂來了,突然說要辭職,怕是家里人能把他腿給打斷。
他第二天,悄悄遞了辭呈。
鄒廠長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利索地批了。
小蔣的離職,像是一個信號一般。
很快地,鄒廠長一系的人,今日退一兩個,明日退個。
不過天的功夫,竟基本上都辭職了。
廠里不少人議論紛紛,都頗為感慨。
“當初他們多得意,跟著廠長,啥事都干的”
“可得罪了不少人吧”
現在鄒廠長失勢,他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樹倒猢猻散”
“也挺正常。”
的確很正常的,鄒廠長深以為然。
就好像,下發了新的銷售方式后,各地的經銷商乘機大量吃貨,卻不付款,也很正常。
就好像,每個分廠,瞬間從原來的盟友,變成了敵人一樣,也很正常。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每個人都想為自己,為自己的公司,撈利益。
誰管他人死活
價格變動什么的,鍋直接往總部甩就是了。
書記眼睜睜看著一切亂了套,不過半個月功夫,銳銘賬上竟然出現了近八億元的呆賬壞賬。
庫存清了嗎
確實是清了的。
谷atsana可是,賬上卻一毛錢都沒有。
送過去的冰箱,就好像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無回。
“怎么回事他們怎么敢”
所有人都亂了,慌了。
他們連夜召集所有人開會,說這事迫在眉睫,必須馬上商量個解決的辦法。
“再不解決,銳銘馬上要完了,要完了”
原先積壓庫存,資金鏈斷裂,也才不過兩三億的資金積壓。
可現在,竟是直接翻了番還不止
鄒廠長壓根就沒去參加會議。
他坐在窗邊,微風吹動他面前的書頁。
慢慢地抽著煙,他聽著屋里電話一遍一遍地響,傳呼機從嗶嗶嗶,到最后的靜默。
然后是有人過來捶門,喊叫。
他始終一動不動。
屋里收拾得干干凈凈,只有一個簡陋的行李箱,安靜地擱在他的腳邊。
等到夜深人靜,過來找他的,一的人終于如潮水般散去。
鄒廠長提著行李箱,神色平靜地走出門去。
一力支起的銳銘,一如書記所說,已經不是過去的銳銘了。
它已經不需要他了,他們也不需要他。
他心灰意冷地,坐上了車。
“領導”小蔣覷著他的神色,擔憂不已“您準備去哪里”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