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客氣,伸手接過道了謝:“……對了,我正月初五去縣里,到時不走這邊了,直接從大壩搭車。”
知道他是怕麻煩,錢叔拍了拍他的肩:“七不出八不歸,我也初五,到時去你店里找你。”
“行。”
等爬了座山,中途休息的時候,陸懷安實在看著沈如蕓身上這衣服扎眼。
“把衣服換了吧。”
沈如蕓有些遲疑,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這,爬山呢,萬一刮壞了可惜了,還是先穿著吧,等去縣里的時候再穿。”
“沒事。”陸懷安把衣服取出來,遞給她:“換上,等會你爸見著了,還以為你打鬼子去了。”
這倒也是。
不想家里人擔心,沈如蕓也乖乖把衣服換了。
在半路又買了些糖什么的,肉來得太遲,早沒了,就又買了些鹽和米。
重是重了點,反倒不容易打滑。
這也多虧昨晚的雪沒下太久,山里只樹梢蓋了薄薄一層,地面的都融化了。
尤其背風處更是好走得很。
“我瞅著這天氣,晚上怕是要下大的。”
這天陰沉沉的,云也壓得低。
沈如蕓趕緊加快腳步:“我們快些走路吧,實在不行我們今晚別住了,下午就回縣里,我們這邊要是結了冰,根本沒法出行。”
這倒是真的。
陸懷安后來好幾次都被大雪封山堵在岳家,耽擱了好些事。
因為給沈茂實說的是初二到,所以初一他們都在家里沒出去。
屋里好些親戚,鬧哄哄的。
也不知誰喊了一嗓子,說是沈家毛腳女婿回來了。
還有小娃娃記得上次陸懷安給的糖,眼睛一亮飛快地朝外邊跑。
“嗷嗷嗷!有糖糖!”
不少人都跑出來瞧熱鬧。
沈如蕓突然無比慶幸,他們換了衣裳。
不然先前那副蓬頭垢臉的模樣要是讓人見著了,怕是得成別人家好一陣的談資。
沈如蕓的小弟已經會走路了,小短腿跑的飛快。
后邊跟著沈茂實,生怕他摔了。
陸懷安看著這小不點就覺得心里軟塌塌的,伸手摸了摸毛絨絨的小腦袋,提著領子拎到懷里,塞了一把糖。
小家伙樂的咧著嘴笑,見牙不見眼的。
“新年好哇!”
一路招呼過去,倒是熱鬧得很。
岳父接東西,岳母泡茶,懷里還有個小奶團子吧唧吧唧。
一家人圍著他們團團轉,難得的輕松氛圍讓陸懷安緊繃的精神也逐漸放松。
冷不丁地,忽然有人問道:“小蕓你這臉上怎么有傷啊,怎么整的?”
這是昨天鬧起來打的,頭發還短了一截呢,只是沈如蕓扎得好,所以看不大出來。
陸懷安還沒想好怎么說,沈如蕓已經很自然地撩了下頭發:“別提了,山上滑得很,摔一跤被樹枝給刮了,痛死了。”
“呸呸呸。”沈媽連忙讓她喝口水:“過年呢,不興說這個的。”
什么死不死的,都不能提的。
沈如蕓連忙喝水,這事就這么帶過去了。
只是她瞞得過外人,自家幾個怎么看不出來。
等吃完午飯,親戚們散去了,沈媽就拉了沈如蕓過去。
摸著她臉上的傷,又眼尖瞅到她斷了的頭發,沈媽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是不是……你倆吵架了?他對你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