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安滿臉贊嘆,一副下里巴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老值錢了吧?至少得要五毛錢吧!”
“五毛?嘖!”老板瞥了他一眼,很嫌棄地搖搖頭:“五毛錢可買不到!”
“五毛都買不到啊!”陸懷安瞪大眼睛,很驚奇:“難道要一塊?”
老板哼兩聲,伸出兩根手指頭:“至少兩塊!兩塊我也不賣,我兒子給帶的呢!”
“哦……這也太貴了。”陸懷安坐回原位。
花生米快吃完的時候,錢叔總算趕了回來。
陸懷安叫來老板,加了兩碗白皮面。
“好嘞,一碗八分錢,三兩糧票。”
陸懷安等老板走了,才看向錢叔:“怎么樣?”
“妥了。”錢叔抹了把汗,把介紹信交給他:“收好了,后頭還要用的。”
把介紹信收好,陸懷安朝他身后抬抬頭:“錢叔,老板有個手電筒,他說要兩塊,你去買回來,五塊以內都可以。”
這會子手電筒可是稀罕物,必須得憑票,有票還不一定有貨。
錢叔往后頭一瞅,眼睛頓時就亮了。
“成,你等著。”
不一會他就回來了,口袋鼓鼓囊囊的。
剛好面也來了,倆人沒說話,先吃面。
二兩面,不過是抵個餓,倆人呼嚕呼嚕就吃完了。
到了屋里面,錢叔立馬獻寶似的把手電筒拿出來:“這個怎么使?”
“這樣。”陸懷安用給他看:“明早有這個,可就方便多了。”
“哈,原來是這樣。”錢叔打開又關上,覺得挺驚奇:“哎,我可裝了回寶,給老板說這是不是什么圣物,非纏著花了四塊錢買的。”
給錢的時候,估計倆人互相在心里罵對方傻缺呢。
想著都有些想笑,陸懷安把樓下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近期縣里頭生意不好做,我們先在關石這邊做點買賣。”
“行。”錢叔應得很利索,笑道:“哎呀還真別說,孫局這關系還挺好使。”
不僅攤位給得爽快,還挑了個靠前邊的,沒在什么邊邊角角。
旁邊的孫華鼾聲起伏,陸懷安搖頭笑了笑:“傻人有傻福。”
有個這么好的舅幫襯著,他哪怕腦子不好使,路也比旁人好走。
“誰說不是呢。”錢叔抽了支煙,擺擺手:“早些睡吧,明兒可有場大仗要打。”
陸懷安嗯了一聲,打了個呵欠,把手里的饅頭擱到一邊:“這是明早的早飯。”
雖說在縣里趕過集,有了些經驗,但關石縣的規模可不是他們那小縣城能比的。
雞都沒叫,他們仨就起了。
外頭烏漆抹黑的,三人洗漱一下,早飯就是陸懷安昨晚點的饅頭。
在水里泡一泡,勉強下咽。
啃著饅頭,錢叔重重嘆了口氣,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等這趟賺了錢,我早飯也吃肉!”
這愿望,可真樸實。
陸懷安笑了笑,喝了口水,把粘到喉嚨里的饅頭給咽下去。
出門的時候,路都看不清。
要擱從前,走夜路就是靠月光,沒月光就等眼睛適應黑暗,隱約看得清路就行。
可今天不一樣了。
錢叔掏出昨兒買的大手電,滿是感慨:“哎呀,還是懷安你這腦子好使!”
誰能想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呢?
摁一下,通亮的!跟月光一樣!
“這是啥子喲?”孫華湊過去瞧,很稀奇。
錢叔哈哈笑,把老板吹噓的拿出來顯擺:“大手電!干電池呢!鎢絲燈泡!厲害吧!”
其實他連咋換電池都不知道,但這不妨礙孫華聽得兩眼冒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