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后悔,特別后悔。
好好收拾了一番,想著這次回來一定要對她好點,結果這不爭氣的傻兒子,居然沒把人帶回來。
錢爸一拍桌子:“發什么愣啊!還不趕緊的!”
一輩子沒出過門,要不是為了看孫女,他們才不會去開介紹信呢!
錢叔哦了一聲,還有些遲疑:“那豬肉……還有……”
“讓你伯爺幫著熏呢,回頭再吃。”
“……”
行吧,錢叔也沒得說了,這就走唄。
才住了一晚上,又回去了。
到了縣里的時候,他想起自己還給老祝帶了東西,便帶著家人一道過去了。
老祝看到他,高興是高興,就是神情有些不對。
“咋了?”錢叔看出點意思,逮著個沒人的間隙拉他出去抽煙:“兄弟有難處了?”
這個……
“難處,倒不算難處,就是確實有點為難。”老祝抽了兩口煙,才皺著眉頭道:“你……當初說你結婚的媳婦姓什么來著?”
說起前妻,錢叔斂了笑,嘆口氣:“李菊英,李哥他妹,你記得吧,當時他說要死了,讓我們過去見一面來著。”
那么多朋友,只有他趕了過去。
“當時那環境,也就你有膽子去。”老祝神情復雜,抬抬下巴:“我當時也想去來著,我媳婦攔下了。”
她的理由也很直接。
人要死了,為什么不找親戚,不找近鄰,千里迢迢找朋友?
要么為了托孤,要么是想求援。
他就這么點本事,過去了怕是幫不上忙,只能陪葬。
“果然,最后是托孤。”老祝嘆了口氣:“你啊,就是太實心眼了。”
對朋友毫不設防。
錢叔無言以對,這確實是他的毛病。
“不過你要不是這么個性子,也不能混得這開。”至少,他們不會這么交心。
拍了拍他的肩,老祝摁掉煙:“李菊英過來找過我,問我跟你有沒有聯系,估計以后這些個朋友,她全會找一遍。”
錢叔心一跳,眉頭緊皺:“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找我做什么?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跟你絕交了。”老祝嘴一咧,攤手:“她說是想找你復婚吧,還說想女兒了,哭得挺可憐的,我給了她十塊錢打發走了。”
要不是了解過個中情況,還真可能會被她糊弄過去。
錢叔沉默地抽著煙,沒作聲。
“她媽改嫁了。”老祝也沒什么賣關子的想法,直說是他媳婦套出來的話:“她媽好像早知道她不能生了,自尋出路了,親戚跟她媽吵了很久吧,反正都是他們的事,李菊英……沒插手的余地。”
吃絕戶,還真挺可怕的。
尤其是李媽這種要改嫁的,當然得有點伴身錢。
爭來爭去,李菊英反而成了最沒有發言權的。
“所以她又想起我,想起果果了。”錢叔冷笑,摁滅了煙:“謝了兄弟,回頭我跟大家伙兒都打聲招呼。”
老祝撞了他一下,揶揄地笑:“我還怕你會心疼呢。”
“心疼個屁。”錢叔自嘲地笑了笑,指著胸口:“我現在這里只放了果果,沒空操心她的事。”
救世主?誰愛做誰做去吧!
他只想趕緊回家,好好陪著果果過春節。
三人風塵仆仆趕回去,幸好還趕到了晚飯。
曬谷坪放電影,連著放三天。
這幾天天氣還不錯,都出了太陽,晚上也不是特別冷。
天黑得早,吃過晚飯,鑼鼓一敲,電影又開場了。
附近的村民們聞訊都趕過來,曬谷坪人山人海的。
郭鳴還特地帶了領導過來,宣傳陸懷安心系村民,反哺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