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二婚,不好辦酒,但熱鬧還是挺熱鬧的。
錢爸錢媽也都下來了,一臉樂呵呵的。
一直吃酒到晚上,陸懷安才披著星光回了家。
沈如蕓還沒睡,斜靠在床上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他回來,她手扶在床欄上準備起身。
“你別動,你趕緊睡吧。”陸懷安擺擺手,自己拿了件衣服去洗澡了:“我自己能行,我沒喝多少。”
知道他家里有孕婦,大家伙兒都沒怎么敬他酒。
更何況,今天是錢叔主場,自然都是灌他酒去了。
等陸懷安洗完澡出來,就看到沈如蕓只是變了個姿勢,竟然還沒睡。
“怎么還不睡?”陸懷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奇怪:“沒哪里不舒服吧?”
“沒有。”沈如蕓心情有些低落,卻不想他擔憂。
想了想,她隨便撿起個話題:“最近都沒收到什么圖紙了,龔皓這邊有什么進展么?”
“沒有呢。”
龔皓現在安排這些業務員到處跑,都已經是個很大的麻煩事了。
本就是隨便撿的話題,沈如蕓也不意外:“嗯吶,要是人都能自己找上門來,賣機器賣圖紙給我們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
像去年那個病怏怏的男人,就高價賣了一套圖紙給他們,這差不多是他們收集到的圖紙里,最齊全的一套了。
想到這里,陸懷安擦頭發的突然頓住。
對啊,當時那人怎么說的來著?
他好像是機械廠的,只是重病纏身……
“如果機械廠連這種重要的圖紙都拿出來賣,這廠子是不是已經窮途末路了?”
沈如蕓聽得沒頭沒尾的,有些遲疑地點點頭:“應該……是吧?”
沒錯!
陸懷安哈哈一笑,一把甩開毛巾:“明天我就去找一下龔皓,查一下這人的聯系方式。”
當時記得就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龔皓還覺得太貴沒有要,后來才重新聯系他,花大價錢買的。
說著,他爬上床,很高興地摟著沈如蕓躺下去:“哎呀,這機械廠要是建成了,咱們可就真的能松口氣了。”
“嗯呢。”
聽著她的聲音,陸懷安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不大對。
低頭看了她一眼,他有些疑惑:“咋的了?你不高興?”
沈如蕓往他懷里埋了埋,呼吸香香軟軟的:“我,我高興……”
說是高興,聲音卻是帶了哭腔。
陸懷安急了,腦海里立刻想起了從前他披星戴月趕回家,得到的卻是她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沒了的消息。
現在想想,她剛好也是懷了五個多月……
“到底是咋了?”陸懷安拎著她頸子后頭的衣服,把她拉開,直視著她的眼睛,不讓她逃避:“你必須給我說清楚,哪里不舒服了還是怎么的了?”
見他這么大動靜,沈如蕓也有點懵。
囁嚅半晌,她才吸了吸鼻子:“我,我就是想著,錢叔和蘭姐領了證……替他們高,高興……”
高興個屁咧,這嘴角都快撇到下巴了。
陸懷安瞇起眼睛。
沈如蕓和龔蘭和錢叔關系都不錯,他們結婚,她肯定是高興的,之前錢叔過來,她剛聽到的時候,明眼兒可見的就是一臉歡喜。
可為什么又不高興了呢?
陸懷安盯著她看了半晌,回想著她剛才說的話。
他忽然想到什么,遲疑地低下頭:“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