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自然頭頭是道。
尤其他說的又不是純粹的書面東西,基本都是他所見所聞,偶爾還插些車間發生的小趣事。
領導只見過成品,偶爾去人廠里參觀,見到的也都是別人打過招呼,一板一眼的車間。
聽了陸懷安描述的這些事,倒真是挺感興趣的。
尤其聽說陸懷安他廠里的機床,是上過報紙的亭陽機床廠出產的,頓時來了興致。
等陸懷安說設置完成后,機床能自動按照程序做出零件,他甚至主動提出想親自試一試。
這有什么的,陸懷安立馬就答應了。
當時氣氛太好了,錢叔他們正對著喝,喝得起勁。
陸懷安便勸領導不要打擾他們了,他們去廠里轉轉就回來,再繼續喝酒。
領導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這會要是說了,這飯肯定吃不下去了,這么多人全跑廠里去,他肯定就沒機會上手了。
這般想著,便同意了陸懷安的建議,只給他的下屬囑咐了一句,便跟陸懷安離席了。
錢叔聽完,拍著大腿直樂:“干的好啊!哎喲,你是不知道,孫康成這孫子,一回頭看到你倆都不見了,哎喲那臉色變的哦!”
說到后面他要找陸懷安,喝多了都不記得找誰,嚷嚷著找爸爸的事,樂不可支。
“這真是……”陸懷安聽了,也是連連搖頭。
估計等孫康成醒來,肯定氣得不輕。
“氣得不輕都是小的,他肯定得恨死我。”錢叔哈哈大笑,連連搖頭:“太不經搞了,他也是,自大慣了,其實他帶來的那人,還能喝一瓶的。”
那人酒量是真不錯,但是孫康成真就把人當酒瓶子使,他索性就直接撂挑子了。
陸懷安是真心覺得錢叔不容易,一口氣喝倒滿桌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辛苦了。”
“哎,這算什么,可惜是孫華不在,不然吶,他們全得給我躺著出去!”錢叔揮揮手,很是豪邁。
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生意:“那你們簽合同了嗎?”
“沒有。”陸懷安嘆了口氣,有些遺憾:“領導說他得考慮考慮。”
畢竟是先跟孫康成談的,加上他還有些關系,這會子突然換人,總歸還是得多方面考量。
錢叔啊了一聲,皺起眉頭:“要不,我送點禮?”
“不用。”陸懷安搖頭,想了想:“我發現,鐵道部這位領導,對生產很感興趣,喝酒興致缺缺。”
要不也不會跟著他直接去車間。
“啊。”錢叔大約是喝酒有些糊涂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所以?”
“所以,我們得用質量取勝。”
陸懷安笑了笑:“之前是我們在明處,很被動,但現在孫康成站到了燈光下,我們廠子也不可能轉手,我倒想看看,他要怎么樣,才能以比我們質量更差,價格更高的零件,拿下這個訂單。”
那就是要打價格戰了,錢叔捋了把臉:“行,我明白了。”
剛好崔二到了,他們便止住了話題,一道出去。
上了車,錢叔還扭頭沖陸懷安道:“有事你就叫我。”
“嗯,孫康成這邊你也小心點。”
他丟了這么大臉,就怕他把責任全推錢叔頭上。
聽了他的話,錢叔哈哈大笑:“我還怕他不來找我呢!”
就一個孫康成,他還怕了不成?
陸懷安聽得想笑,擺擺手:“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感覺你酒還沒醒。”
鐵道部門這邊,陸懷安也沒干等著。
他找了李佩霖吃飯,討論了一下自己對培養人才的觀點。
“你這個想法……挺好的。”李佩霖沉思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但也不是說,完全就靠著自己去找人培訓,人才引進是不能一刀切的。”
像陸懷安說的,就是完全不招人了,要什么人才全培訓。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花大價錢,培訓出來的人,又被人拉走了,你會不會更氣?”
陸懷安想了一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