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真惹了眾怒,誰也護不住他。
林昭抽空看他一眼,見他這般神態,心中不住地搖頭。
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要怎么樣的傻子,才會一句祿蠢得罪所有的男人,一句魚目珠子得罪所有的誥命?
若是沒有賈府祖上的所謂祿蠢,他賈寶玉有什么資格天真爛漫?說是護花,女孩兒嬌貴,怎么不見他給女孩們倒茶洗腳做衣服?
現在京城上下居然有不少人知曉他得力丫鬟的閨名,這等口無遮攔的蠢貨,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蠢的事,把他做的這些混賬事說給旁人知道的,卻是他素日里的交好。
林昭當然看不上一個被祖母和父母嬌慣成傻子的家伙,更沒心思對他動手。
面對這樣的蠢材,贏了也沒什么光彩。
及至到了飯點,林昭留寶玉吃飯,又有聆歌來報聽雨軒那兒黛玉也留了嫂子姐妹們吃飯,林昭點頭稱很是,吩咐小廚房多備幾道好菜,也叫榮府女眷們嘗嘗江南的菜式。
但是在前府,林昭卻是和幾個屬下一起吃飯,自然也留下了寶玉。
榮國府吃飯都悄無聲息的,但是在林府,即使在吃飯的時候也談論工作,讓寶玉更加沒心思吃。
可憐的寶玉悶悶不樂地吃了飯。林昭喚了個二等丫鬟,名叫紅濤的引他去客房午休。寶玉雖不喜他屋里的構造,所幸沒有那些人情練達的言語,又知道這林表哥同其他親戚不同,由不得他胡來,只得悶聲歇下。
午休過后,林昭又帶著他,和其他人一起商議了半天的工作,直到鳳姐等派了人來說要家去才得以解脫。臨走,林昭又送了他一個裝飾華貴的鐵弓給他。才叫茗煙等好生伺候著回家去了。
卻說榮國府內,那賈母,聽聞寶玉等回來了,忙叫來見,聽了鳳姐和寶釵的答語,也知道賴大一家是救不了了,更知道薛蟠最多勞教兩個月,也都無奈的嘆氣。
又見三春鳳姐等言笑晏晏,寶玉卻有些蔫蔫的,不免懷疑他被林昭欺負了,又看他實在累得慌,忙心疼地叫襲人等伺候他去休息,把今兒個跟了他的小廝茗煙叫來問話。
賈政正巧在賈母處請安,他素來是瞧不慣賈母溺愛寶玉的,只是因為孝順,不曾提過罷了,因叫著茗煙,也問他寶玉在林府里頭可曾出什么岔子。
茗煙如何敢說寶玉要見林姑娘,被林大爺攔下的事?這賈母最是溺愛寶玉的,若是聽說寶玉受了林大爺的排頭,定要責罰他們保護不力,又有賈政素來不喜寶玉的做派,因著賈母的面不敢責罰寶玉,定是要削他們出氣的,因而只道:“二爺在林家不曾同姑娘奶奶們在一處,只和林大爺說話來著。林大爺甚至帶著寶玉旁見他在府里辦差,小的在門外,只見一個個的錦衣衛番子十分威武,唬得魂都散了,卻見寶二爺絲毫無事。”
賈政這才歡喜起來:“很是,我就說寶玉需要人鎮住,連昭哥都待他出來見世面磨煉,那真是極好的。”
賈母也放下心來,只道:“寶玉天資最好,是個聰明孩子,不過也不好拘了他上進,這么見了一天的公務,可憐見得,想是累著了,鴛鴦,你去看看他睡得好不好,弄點安神醒腦的湯藥來,明天叫襲人服侍他喝下。”又道,“寶玉還小呢,林家哥兒是怎么回事,竟然讓他參與這么久的公務,弄壞了寶玉身子可怎么辦?”
賈政道:“母親也不必憂愁,寶玉素來是不愛讀書的,倒難得林家外甥肯教他,不如叫他常去了林家,多多經歷世面,也是好的。”
賈母連連點頭,她能感受到林昭對賈府的疏遠,雖不喜林昭,但想到要同林家交好,又心系著寶黛親事,于是笑道:“只好委屈了寶玉了。”
王夫人卻心生怒氣:“我兒金貴玉枝,怎么能經歷見識粗坯武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