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團可以送夏德進入狹間,而離開狹間則需要初火的指引。在黛芙琳修女無暇照顧夏德的現在,將部分火焰分給他,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在大霧彌散著的街頭與黛芙琳修女告別,修女乘坐的馬車很快消失在了濃霧中,而夏德意外的發現,手中的初火煤油燈,居然可以稍微驅散周圍的霧氣。
“不過身上帶著一盞煤油燈,好像更加不方便戰斗了。”
黛芙琳修女會通知靈修教團的其他人,準備打開一個一次性的狹間通道,而夏德需要做的,是在目盲之家中耐心等待消息。
城里并非戒嚴,而是管制出行,所以就連目盲之家中,都沒有多少有眼疾的殘障市民前來拜訪。負責管理目盲之家的米歇爾修女,為夏德單獨安排了位于頂層的休息室。夏德于是將小米婭變回真貓的樣子,抱著貓讀著粉紅之書,打發掉了上午的時間。
城市很安靜,秋日的日光也無法穿透這些有著低語要素的白霧。在濃霧的另一端,正神教會、奇術院、魔女議會,甚至那些夏德不知道名稱的環術士團體,肯定都在行動著。
當夏德偶爾從書本的知識里抬起頭望向窗口,心中想著的是,那不可知的命運舞臺上的演員們,是否能夠知曉,在千百年后,人們對今天會有怎樣的評價。
上午的城市很安靜,除了有一隊士兵從魯夫巷中經過以外,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吃過了午飯,貓咪臥在夏德手邊午睡,夏德收起了羊皮紙,轉而拿出狂雷書繼續翻看。這是圣拜倫斯為夏德準備的雷霆靈符文的書籍,屬于二年級課程的內容。
下午一點半,敲門聲暫時終止了夏德的習過程。但不是靈修教團已經準備好了“開門”,而是米歇爾修女有事情找夏德幫忙。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上午,住在米德希爾堡南部城區的貝魯特先生拜訪了目盲之家,接受目盲之家的治療和心理疏導。因為中午時大霧更加濃厚,前來接他的馬車沒有到來,所以這位在盲人校做老師的貝魯特先生,便暫時在目盲之家中午休。
但他午睡一個小時后,目盲之家的傭人們卻無法將他重新喚醒。后來經過環術士們的檢查,才發現他已經夢入狹間。
“需要我深入狹間將他找回來”
夏德驚訝的指了指自己。
“將夢入狹間的普通人找回,不需要真正的進入狹間。教團有正規的方法,但至少需要6環以上的環術士,才能冒著被狹間污染精神的風險進行儀式。”
米歇爾修女顯得有些為難,目盲之家是教團在本地的一個據點,其中等級最高的就是她,其他大都是低環。
“我明白了,那么由我來吧,不過是舉手之勞。”
著放下書起身,起身的動作驚擾到了沙發上的貓。它睜開一只眼睛看向夏德,見他想要離開,立刻打著哈欠爬起來追了上來。
這只貓打哈欠的時候,嘴張的特別大。
救援夢入狹間的普通人,是通過類似“通靈”的手段,反向讓現實中的活人看到“夢”中的景象,然后在夢中與其溝通將其喚醒。
這甚至不需要夏德躺下來,他坐在靠床的靠背椅上,在飲下有著靈修教團徽記的魔藥后,將手搭在了那位睡著的貝魯特先生的額頭上。
用麻布條纏繞眼睛的目盲之家的低環修女,點燃了室內的熏香,米歇爾修女則展開羊皮紙放在夏德的眼前。
他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盯著羊皮紙上,像是山羊但又像是獨角獸的古怪圖像,頭腦逐漸昏沉然后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他能夠感知到自己仍然坐在椅子上,但同時也看到了狹間模糊的景象。
他的視線追隨著貝魯特先生,后者正在沿著石階,在西卡爾山上向上奔跑。而他的前方,模糊的霧中,一個透明的女人的身影在不斷向前。周圍的場景非常眼熟,漆黑的森林矗立在石階兩側,而那石階也像是百年無人踏足一樣的破敗。
“他們在前往西卡爾山的山頂”
但周圍并非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山頂石階兩側,已經出現了教會布置儀式的痕跡,甚至腳下每一階石階上都刻畫著神術符文。周圍的濃霧中沒有惡靈,因為五神教會的大隊環術士,此時正在進行儀式最后的檢查。
但這些深入狹間的活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貝魯特先生和前方那個女人的靈魂。畢竟,前者只是入夢,甚至不如夏德昨天的狀態真實,后者只是因為思念而產生的幻影。
狹間中滯留的靈魂,無法通過狹間中的三個通道邁入死亡。但因思念而產生的幻影,卻能夠引領活人墜入死亡。一旦在夢的世界,追隨思念墜落,那么貝魯特先生就真的死了。米德希爾堡在很久以前,就有這樣的都市傳,只是最近這種事情變得更加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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