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夏德這才松了一口氣,在嘩啦啦的聲響中,大罪鎖鏈將那顆人頭拉向這邊。他右手拽著鎖鏈,將人頭提在了手中。當夏德再去看瑪格麗特公主,后者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抿著嘴,雖然猜到這位德拉瑞昂的騎士可能很有能力,但她沒想到居然這么有能力。瀕臨失控的遺物,僅憑她肯定無法完成收容,但剛才夏德出現以后,居然靠著硬碰硬正面擊潰了對方。
“漢密爾頓先生,請問你是幾環術士”
“瑪麗小姐”輕聲問道,夏德搖搖頭
“瑪麗小姐,既然你不肯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我也沒理由告訴你我的等級。不過,你是外地來的環術士,大概不知道本地的情況。從今年夏季開始,本地各種奇怪的事情頻發,我們小組和麥迪遜先生小組是朋友,所以我要提醒你一下,在托貝斯克一定要小心。”
“好的。”
公主小心的說道,收回了自己的人偶。夏德將手放進口袋里,翻出一只紙袋將人頭裝起來,然后后退幾步,助跑幾步用鞋子踢擊墻面,空著的左手只是向上一伸,便抓住了攀援在墻壁上的黃銅色金屬管道。利落的向上縱身,幾下便來到了二樓的窗臺,讓自己重新回到了三只貓旅店中。
再去看巷子里的瑪格麗特公主,后者有些為難的看著二樓的窗口,顯然是無法像夏德那樣直接翻上去。
“請上來吧。”
鎖鏈從窗口垂了下去,但瑪格麗特公主搖搖頭。
當她從正門回到旅店,又在二樓見到一行人的時候,夏德和施耐德醫生都已經坐回到了桌邊。
那顆人頭回到了女人的身體上,隨后,夏德在桑美夫人那里要了一間房間,施耐德醫生將他的病人送回房間,麥迪遜先生扶著女人,和瑪格麗特公主一起,與夏德進入了三樓的新房間。
收容文書級遺物查爾斯二世的斷頭詛咒是瑪格麗特公主的學院任務,她需要靠這件遺物,從瑟克賽斯換取特殊材料“血人偶的絲線”,這是她從四環晉升五環的核心材料之一,就算她是公主也沒辦法從其他地方弄到。
從女人身上將遺物提取出來,需要相當繁雜的步驟。當施耐德醫生敲門并閃身進來的時候,儀式才只是準備了一半。夏德和醫生畢竟拿了別人的錢,因此也幫忙布置了儀式。
等到下午四點的時候,他們將那個昏迷的女人放在椅子上,將椅子挪移到地面涂畫好的儀式基陣中。
夏德關閉了窗簾,醫生用報紙堵塞了門縫處的光亮。一切準備就緒后,隨著墻邊的麥迪遜先生關閉煤氣燈,在漆黑中,地面的粉筆印記全部亮了起來。
瑪格麗特公主手持一把特殊處理過的銀質餐刀,系著褐色的皮圍裙,戴上有著儀式象征物作用的烏鴉面具,在三個男人的注視下,站在椅子旁,親手割下了女人的腦袋。
切割面沒有流血,反而有著蠕動著的黑色泥污。瑪格麗特公主左手拎著腦袋,右手則從圍裙的前方大口袋里取出一只裝著新鮮血肉的寬口玻璃錐形瓶,將玻璃器皿放在了腦袋下面。
玻璃錐形瓶中的血肉是誘餌,蠕動著的黑色泥污逐漸的從腦袋的切口脫離出來,然后鉆進了瓶子中,并在頃刻間腐化了那團血肉。蠕動著的黑色泥污,到了這一步才終于真正變作了一條令人作嘔的黑色寄生蟲,但脫離了真正的活人以后,它的低語要素已經相當低微了。
“瑪麗小姐看起來很擅長這種手術。”
夏德在一旁小聲說道,醫生則解釋道
“瑟克賽斯高等醫學院和圣拜倫斯的培養側重方向不同,除了魔藥和煉金技術高超以外,他們對于死靈、人體改造也很在行。”
見遺物被完美剝離,瑪格麗特公主也松了一口氣,將瓶子遞給一旁的麥迪遜先生,她則是重新縫合女人的腦袋。這個不幸的女人并不是托貝斯克人,而是從更南方的城市一路來到這里,然后被瑟克賽斯發現了身份。
在遺物脫離后,如果能夠盡快將腦袋縫合回去,她還能活下來。只是因為被遺物附著太久,她的精神已經受到了無法挽回的傷害。之后,瑟克賽斯高等醫學院會派人將她接走,在確認她能夠回歸正常生活后,再將她送回她生活的地方。
“還好還好,收容過程還算是順利,如果真的失控了,這次麻煩就大了。”
戴著手套的麥迪遜先生說道,將那只瓶子劇烈搖晃,在確認瓶子里那條漆黑的蠕蟲不再動彈后,才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到桌面上打開的金屬匣子中。這只盒子才是真正的收容容器,其表面有著瑟克賽斯高等醫學院的校徽被手術刀穿刺的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