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雨往往并不大,但一旦下起來就無法停下,這是格林湖地區的氣候特征。等到安洛斯處長和身后提著手提箱的男人,從門前栽滿了鮮花、用一面花墻作為影壁、隔絕珀西法爾大道上過路人視線的本地高級營業場所走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這天上午的十點半。
馬車停在路口等著兩人,向來謹慎的安洛斯處長在收起雨傘、登上馬車前,還四下看了一眼。他很謹慎,示意馬車先載著助手離開,他自己則壓著帽子,走向了背著手,在那面花墻影壁前擎著傘抬頭看花的夏德。
“您似乎并不驚訝,能夠在這里看到我。”
夏德沒去看來到了自己身邊的上司,安洛斯處長笑著說道
“既然那位女士已經來到了這片地區,你也出現了,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他停頓了一下
“不過,如果我是在前面那棟建筑里見到你,我恐怕會真的很驚訝。”
所以夏德才沒有選擇在那邊現身
“介意和我說一說情況嗎或者我直接去找那位女士詢問。”
達克安洛斯想了一下
“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吧。”
兩人幾乎是立刻看向了影壁后的建筑,然后一起搖搖頭
“附近有一座勝利凱瑞爾旅館,去那里吧。”
勝利凱瑞爾旅店是布朗熱教授,以及愛神的三位信徒暫居的地方。與那棟用花墻影壁遮掩的建筑相比,勝利凱瑞爾旅店無疑是真正正經的地方。
下雨的周二上午,旅店一樓也沒多少人。夏德和安洛斯處長挑了一個靠墻的位置落座,這里遠離室內燈光,因此等到侍者端來了兩人的茶水,長相平平無奇的安洛斯處長才肯將帽子拿下來。
“剛才我和灰手套的人見了一面。”
安洛斯處長壓低聲音,他并不確定夏德知道多少,因此索性從頭說
“嘉琳娜小姐和你說過,這場談判的第三方的事情嗎”
“是的。”
“從去年開始討論潘塔納爾地區的邊境線和商路問題開始,就有人在謀劃通過刺殺談判團的成員,來激化我們與卡森里克的矛盾。從前段時間托貝斯克市那個還未確定的與神秘人物見面的貴族入手,我們如今已經得到了確切消息,刺殺針對的是那位女士和南國領隊的公爵。”
他留給了夏德一些思索時間
“絕對不能因為對方是聯合起來的烏合之眾就放松警惕,他們的人有部分在我們之中。舊大陸和平時間太長了,現在稍微有一個火星,就會點燃敏感的炸藥桶。有太多人希望,能夠改變現在的秩序。況且,最近幾十年我們走的太快,一些早應該被處理的事情,堆積的太多了。”
外鄉人從自己的上司的語氣和表情中,也明白了軍情六處對時事的判斷
“我很早就知道這場談判的重要,但居然已經進展到這種程度了”
“和平才是罕見的時代,文明中戰亂和紛爭是常態。”
安洛斯處長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