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光從地面噴向夜空,形成奇異的紅色光柱,照亮托貝斯克的夜晚。濃稠的血霧噴涌向四方,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整座城市便陷入了血霧中。
人們在腥甜的血腥中陷入了更深沉的安眠,月亮被遮蔽了,星空也不再閃爍。只有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對勁的環術士們,才能勉強在這快速擴散的血霧中保持清醒。但圣者即將完整出現的精神壓力,卻直接沖擊超凡者們異常敏感的感官,誰也無法支撐太久。
郊外鄉村墓園,考普斯先生背著棺材站在守墓人小屋門口的黑暗中,安靜的看著紅色的血霧逸散而來;
黎明教堂,教堂發散著圣潔的光芒驅逐血霧,神職人員們匆忙組織祈禱儀式,唱詩班的歌聲慌亂的響起。誰也沒有注意到,年邁而又德高望重的奧古斯教士,獨自一人站在教堂門口,周身圣白的光芒讓血霧逐漸的遠離教堂;
施耐德心理診所,在夏德的指引下離開宴會的倒霉中年醫生,面部猙獰的縮在臥室墻角。黑色的火焰包裹住他,讓血霧無法靠近,身體接觸的地面和墻面,腐敗的綠霉向著四處擴散,黑影和狂躁的火焰保護著他;
老約翰古董店,年邁的店主全身散發黃銅色的光芒,他嘆著氣看向逐漸被血霧覆蓋的夜空。想要邁出店門,但忽然怔住,又看向市中心的方向:
“該死,我真的是上年紀了,現在是在做夢嗎?今天還能出現更離譜的事情嗎?”
血紅色光柱的中心,也就是莫泊桑伯爵大宅周圍,成片成片的血鴉飛舞在血霧中。無數奇異的血肉怪物,以不可名狀的扭曲姿態,隨著血霧來到人間。低吼咆哮著的扭曲生物們沖出莊園,與大宅附近的正神教會的環術士小隊,在血霧中戰斗。
好在它們只是從大宅中出現,否則這座城市幾分鐘內就不會有活人了。
伊露娜·貝亞思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告別了夏德與露維婭,她很快趕到大宅周圍與自己的小隊匯合,并提交了還存在第二名和第三名神降容器的線索。
隊長穆迪·羅賓森立刻派人去通知大宅內的小隊,并和小隊其他成員一起安慰她,就算有神降容器,只要“盛大的宴會”本身被破壞,儀式依然不可能順利進行。
也幾乎就在他們對話的同時,大宅內的抓捕行動正式開始。而隨著第一道血光從三樓竄出飛向城市,越來越多的血線以大宅為中心,與城市中的某些點相勾連。
分散在托貝斯克的數千名長期飲下“銀色鸚鵡牛奶配送公司”特價牛奶的市民,在一瞬間被抽空血液在睡夢中死亡,由此構成了向邪神獻祭的盛大宴會。于是,在大地的震動與狂嘯的風中,血宴正式開始,血霧吞沒了整座城市。
伊露娜·貝亞思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明明今晚闖入遺跡的行動才最為危險,而教會對邪教徒的抓捕理應萬無一失,但她明白自己應該做些什么。
血霧吞沒了她們,霧中出現的怪物們,讓小隊無暇去關注大宅內的事情。褐色短發的姑娘咬了咬牙,離開了小隊跑向大宅。
金色的命環出現在她的身后,隨后高速旋轉的命環,在黃金的光芒中變作天平。已經沒人有時間去關注她了,而那架黃金天平的光澤,又令匍匐在血霧中的不可名狀之物下意識的遠離。
她順利穿過了街道,感受著越來越強烈的頭痛感,咬著牙闖入了大宅內部。
伊露娜·貝亞思知道她沒有對抗神的力量,但被選中者的力量一定能夠造成一些影響。進入莊園意味著犧牲,但此時必須有人要這樣做。
莊園庭院中的血霧比外面更加濃厚,昏迷的客人們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而隨著年輕的姑娘越來越靠近大宅建筑,即使此刻還沒有見到,還沒有聽到,但身體已經在本能的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