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抬起右手握住自然下垂的左臂,不好意思的詢問道:
“華生先生,你覺得我現在將自己化丑了的樣子怎么樣?”
她真是一個性格很不錯的姑娘。
沒有在市內過多停留,他們坐馬車返回了碼頭區。路上閑來無事,普林賽斯小姐還和夏德談了一些政治相關的話題。
這也算是無聊時最好的消遣話題,見夏德向外看著街景,年輕姑娘便詢問道:
“華生先生,你對冷水港這座城市怎么看?”
“雖然海運讓這座城市賺了很多,但目前這種發展方式,不能說非常健全。”
夏德說道,眼睛看向外面奔跑著的孩子,赤著腳的孩子們在追逐一只鐵環:
“這座城市看似繁華,但僅憑海運貿易這一種方式作為主要盈利手段,還是太單一。目前的繁榮,是建立在新大陸開發的前提下,我知道新大陸的開發可能會持續幾百年,但冷水港的地位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它搶到了時代的紅利,不過是借用了舊時代的地位。如果城市的管理者,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那么這種混亂的繁榮下,城市究竟能夠鼎盛多久,真的很難說。”
冷水港市市政廳對碼頭區的管理其實非常疏漏,走私、偷渡、危險物品買賣,在碼頭區處處可見。混亂的人口流動和貴族、大富商們對秩序的干擾,讓冷水港的港口管理變得混亂無比。這對于有志出海的野心家當然是好事,但對城市的發展可不是好事。
“哦?這個想法倒是很新鮮,那么你認為冷水港應該做些什么?”
普林賽斯小姐又問道。
夏德搖搖頭:
“我只是個普通人,也沒什么看法,大概就是以便利的交通條件為依托,發展一些其他產業,讓運輸業、漁業和金融......咳咳,我是說銀行業相融合,也許德拉瑞昂國立銀行,可以利用漁貨和商品貿易的季節性,針對......我也沒什么想法。”
他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普林賽斯小姐也笑了起來,那種不露牙齒的恬靜的笑容很讓人印象深刻:
“華生先生,您以前學過城市管理之類的知識?”
“當然沒有。”
“但你很出色。”
普林賽斯小姐的聲音很低。
短途旅行后,兩人在毗鄰碼頭,鋪著石板的爛尾街下車。對這里似乎很熟悉的女士,帶著夏德走進了招牌上掛著新鮮滴血豬頭的“七把掃帚酒館”。
示意夏德不要多說話,普林賽斯小姐裹緊那件相對中性的黑色外衣走在前面,穿過水手和閑漢們玩樂的吵嚷酒館來到吧臺。屈指敲了一下桌面,丟出一枚夏德從未見過的赤紅色硬幣:
“我帶了新朋友來。”
酒保捻起那枚在臺面上旋轉的硬幣,對著煤氣燈看了一下,將硬幣推回給說話的女人:
“入場費,你是1先令。他是陌生人,5先令。”
普林賽斯小姐對著身后的夏德一擺頭,夏德很自覺的從口袋里取出錢包,夾出一張紙幣放到臺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