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賽斯小姐也走了過來,她指揮著身邊的弓箭手,將地面上的那些灰細細的推開,確保它們不會恢復原狀。
“我沒事,不是詛咒,剛才的寶箱怪也不是這艘船的東西,那本身是遺物,我只是觸摸到了力量。”
夏德忽然聳動鼻子然后看向普林賽斯小姐,在后者有些臉紅以后,才說道:
“我們繼續走吧,我可是想要盡快離開這里。不管是冷水港還是托貝斯克的餐館都可以,我餓壞了。”
“等我們離開,我請你吃夜宵吧。”
大概是這艘破敗的海盜船的特性,筆直的船艙走廊的長度,居然比船只本身還要長。
在到達通往下一層船艙的樓梯口前,夏德與身邊的姑娘遇到了兩次可以進入的船艙房間。里面分別是正在玩牌的魚頭人身的水手,以及站在黑暗中背對著船艙門口哭泣的矮小男孩。
兩人選擇相信廚師的話,沒有搭理任何一個房間內的船員。而當腳下的菌毯已經厚實到踩踏上以后,根本感覺不到地板時,被指尖銀光照亮的黑暗前方,終于出現了向下的樓梯口。
只是隨著兩人的逐漸接近,他們都看到一個身影坐在樓梯的第三級階梯上背對著他們。謹慎的放慢腳步,看到至少從背面來判斷,那應該是一個穿著短袖水手衫的卷曲黑頭發男人。
但正面是什么樣子,夏德和普林賽斯小姐就猜不到了。
他全身都在向下滴水,滴答滴答的聲響,只有在接近后才能聽到。陰冷的感覺從他身上傳出,這艘位于詭異黑暗海域中的船只內部本身就溫度不高,但接近樓梯口后,氣溫居然驟降到了冰點以下。
最直接的表現在于,夏德和普林賽斯小姐的呼吸已經能夠在空氣中形成白霧了。
背對著他們的人影就坐在樓梯中央,想要繞過去也不可能。看著絲毫沒有防備的后背,已經餓得不行的夏德,實在有種揮劍劈過去的沖動,好在他還有理智,而普林賽斯小姐再次示意她來解決問題:
“不要小瞧五環術士,我雖然沒有你那樣強大的精神抗性,但正面對抗我是不會輸的。”
頭發已經大半變成紅色的姑娘讓夏德在原地等待,她則是故意讓腳步聲大一些,然后繼續向前,停在了距離樓梯口五步遠的地方。
“我......”
坐在樓梯上人影在此刻說話了,遲緩而沙啞的嗓音,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先生:
“我掉進了海里。”
滴答滴答的水聲變得越來越響,夏德讓指尖的光芒更亮一些,幫助普林賽斯小姐照亮眼前。
“然后,大海吞噬了我,吞噬了我的身體和靈魂。即使船長收留了我,但我的靈魂和身體的一部分,仍然永遠的留在了海里。”
女術士低頭看向腳下,水漬正蔓延過來,反射著夏德指尖的月光。兩人這才發現,包裹著走廊的菌毯沒有蔓延到樓梯口,前方已經露出了地板。這水漬像是因為樓梯上坐著的人身上不斷的滴水,才會向著這里蔓延。但背對著他們的人可是坐在第三級臺階上,這水沒道理能夠蔓延到這么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