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時間已經是早上四點,但綠藻酒館的生意卻相當不錯。雖然不至于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但至少四分之一的桌子旁都有人。
不知哪里來的詩人,正坐在靠墻的位置彈唱著魯特琴,身邊圍著一些閑人在聆聽,不時傳來笑鬧和討論的聲音,慫恿詩人去彈唱鄉下粗俗的俚語小調。
夏德推開酒館大門的時候,恰好外面的夜空劃過一道驚雷。靠近門口的人們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酒館門口,剛好看著身上滴著水的陌生男人,雙手推門,影子因為外面照亮夜空的閃電,而長長的落在酒館的磚石地面上。
看得出來他們都被嚇了一跳,但當看到夏德走入酒館煤氣燈的光亮中,將暴雨和驚雷關在門外以后,又長出一口氣,相互嘲笑著同伴們的膽小。
夏德吸著鼻子走到長柜臺前,先是要了一杯熱飲驅寒,然后又找酒保要了干毛巾。
他通常是不喝酒的,但這次實在是在雨中被凍的厲害,所以也沒說一定要白水。本以為酒保會給他一杯烈酒,沒想到對方端上來的,是一杯琥珀色的,有草藥味道的飲料。
“這可是我們的獨家配方,一半的麥酒,一半的草藥酒,再泡上生姜和辣椒,絕對驅寒。這在本地很有名,還有一個不錯的名字,暖火的藥酒。不少出海的水手,會在開船前到我們這里買上幾桶”
酒保很自信的介紹到。
夏德雖然對這東西的成分表示懷疑,但還是喝了一口。這東西的味道相當古怪,一口喝下去,草藥、酒精、辣椒和姜水味道,同時沖擊夏德的味蕾。特別是辣椒,那辣味讓夏德立刻感覺額頭浸出了一層汗,而等到擦了汗,又感覺身上暖洋洋的,只有嘴巴有點不舒服。
“很不錯。”
他驚奇的看著杯子里剩下的液體,頭發已經花白的酒保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這可是我們這里的招牌。不過,這種下雨天,你在外面做什么?現在可是戒嚴了。”
“哦,今天運氣可真是差,打牌輸了一整夜,出來立刻就被警察盤問。我只能在這里躲一躲,希望那些該死的警察們趕快離開。”
夏德用很粗魯的語氣說道,酒保頗為同情:
“那你可要等一陣子了,上半夜的時候,外面連續響了半個小時的槍聲,是的,就是在這條街盡頭的那座莊園附近。后來警察就來了,雖然槍聲停了下來,但現在可沒人敢出去。”
他指了指酒館里的客人:
“這些都是留在這里,打算等天亮了再走的人。”
“外面到底發生什么了?該死,那座賭......我朋友那里的隔音實在太好了。”
夏德頗為苦惱的說道。
“不清楚,但聽槍聲的密集程度,好像在打仗?也許該死的卡森里克人登陸了。”
酒保聳了聳肩,他也被自己逗笑了。
“那莊園里的人呢?里面有人出來嗎?那些貴族老爺們如果敢離開,我想我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