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過到大城玩家正式賽的時候,我可不會讓你贏得如此輕松。”
雖說是對賭羅德牌,但最后夏德還是給了20鎊的信息費,他聲稱自己是紳士,可不會讓在下城區做生意的女人,平白損失太多的錢,但實際上是知道,這場對局的勝利和蒂法的搖骰子手法有很大關系。
而賭局結束后,桑美夫人也按照約定,給出了和盲人樂師熟悉的技術女人的地址。
那些夜晚在三只貓旅店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白天時大都在自己的住所睡覺或者處理個人事務。三只貓旅店為她們的生意提供場所和保護,讓她們不被附近的黑幫騷擾,也不會被心懷不軌的客人謀殺。
桑美夫人會抽取一定數量的保護費,但不會為她們提供住宿和飯食。畢竟,桑美夫人自認為自己是正經的生意人,不是低劣的老鴇。
與死去的盲人樂師相熟的女人的真名叫什么,沒人知道,常用的名字是瑪麗。根據統計,這是這個時代最常使用的女性名字之一。
瑪麗住在托貝斯克北部下城區的出租公寓里,但不是那種一人一個房間,甚至一人一層的出租公寓,而是貧民窟中,一個房間被分成好幾塊區域的出租公寓。
如果只有自己還無所謂,但夏德不想帶著蒂法去那種地方。所以讓女仆小姐在巷口等待,夏德在墻皮剝落、異味橫生、狹窄潮濕、走廊中堆滿了生活用品、房間里幾乎沒有落腳地方的破舊公寓樓里找到瑪麗小姐以后,將她帶到巷子外,在街邊的餐館中說話。
正巧到了中午,也算是請她吃一頓午餐。蒂法還想按照女仆的方式,站在一旁服侍夏德吃飯,但被夏德強制要求坐到他的身邊。
“瑪麗”看上去是一位三十多歲、接近四十歲的女人,她的身材稍顯瘦弱,皮膚有些粗糙,眼袋很重,手腕的青色血管比任何人都清晰。身上穿著一件很有技術工作人員特色的紅色裙子,臉上涂抹著一些劣質的化妝品,不知從哪里買來的香水的味道,嗆得夏德忍不住想要咳嗽。
除了眼睛有些嫵媚以外,這個女人和夏德審美中的“漂亮”沒有什么關系。雖然很不禮貌,但在夏德看來,對方像是即將腐爛和消失在沼澤中的野花。托貝斯克的貧民窟就是這個沼澤,這里會吞噬很多人,不僅是生命,還有生活。
聽說夏德請她吃飯,女人很高興的跟著夏德離開巷子。從巷子里走出來的時候,還想要摟住夏德的手臂占便宜。
但等到在巷口見到穿著藍色裙子的黑發姑娘以后,瑪麗小姐又立刻變得老實起來,想來也是明白自己沒有優勢。
因為是夏德請客,她很不見外的點了很多食物。夏德對此倒是不介意,貧民窟旁邊大街上的餐館,本身價錢也不貴,只要能夠得到哪怕一丁點的信息,這一趟就算是值得的。
“我想知道弗蘭克·邦迪先生的事情。”
女人點完了菜,夏德才說道。
“老邦迪?你是他的債主?不,我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瑪麗的口音相當具有托貝斯克特色,她大概在這里生活了很多年。
而下城區的人們,似乎都喜歡用躲債逃跑,來定義一個許久沒有出現的人。
“不,他死了。”
說這話的時候,夏德還觀察了一下女人的表情,但后者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只是抬頭,睜大涂抹著夸張眼影的眼睛,好奇的問道:
“怎么死的?”
“自殺?”
女人愣了一下,用下嘴唇微微凸起的嘴巴說道:
“哦,神啊,自殺可是大罪不過也不奇怪,我最后幾次見他的時候,他本身精神就有些問題。你們明白嗎?神經兮兮,像是在懼怕什么,在床上的時候,以前都是****,現在卻喜歡******,還把他的***埋在我的”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細節。”
夏德皺著眉頭打斷道,瑟維特小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記錄,于是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邦迪先生,是否說過什么奇怪的話?我去了他工作的諾山歌劇團,但邦迪先生沒有和自己的朋友們提過。我想,你大概是他唯一說過什么的人。”
“是的,但”
捻了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