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母前幾日染了急癥,不適合長途跋涉,故而瞿恩只能安排她留在滬上,也算是為徐多藝留下了一個可靠的聯絡人。
“不過,我希望你永遠也用不上它。”瞿恩鄭重道。
“但愿吧。”徐多藝小心地將袖扣收好。
兩人又快速地說了一些情報方面的事情,期間瞿恩頻頻看表,顯然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保重,立仁同志。”交代完一切,瞿恩鄭重地給徐多藝敬了一個軍禮。
“保重,瞿恩同志。”徐多藝予以回禮。
兩人相視而笑,然后又輕輕地擁抱了一下。
“立華,她……”徐多藝本想說些什么,卻被瞿恩打斷了。
“沒時間了,代我向立華問好,希望日后還有相見的一天,告辭。”說罷,瞿恩便灑脫地離開了。
后面的事情則超出了徐多藝的預料。
由于江城方面的行動失敗,在老蔣和楚材眼中,顧順章的價值大打折扣。
為了保命,原本不見老蔣死不松口的顧順章不得不提前透露了滬上黨中央以及臥底壯飛同志等人的消息。
因此徐多藝并未被召回金陵參與審問,便直接收到了抓捕命令。
不過即便顧順章招供的時間點更早,滬上黨中央這邊的行動比他還快。
所以當徐多藝親自帶隊前去抓人的時候,中央幾十個秘密機關和幾百名工作人員早已火速撤離。
楚材覺得自己被顧順章戲耍,連他的面都沒見,就直接讓手下特務們給他上了大刑。
顧順章哪里受得了這個,各大酷刑之后,被折磨地不成人樣,最終死在了刑具之上,臨死之前還在高呼冤枉。
后來收到消息的徐多藝大呼活該,心中無比暢快。
金陵,果黨中央黨部。
“白高興一場,白高興一場!”
“顧順章被捕當晚,江城中統便對潛伏在江城的共黨進行了清剿行動,居然只抓到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還拿回來了幾捆沒用的廢紙!”
“要不是這些地方沒有設伏,我都懷疑他顧順章是故意被捕,給我們下套子了。”
“徐恩曾更是個廢物,他的秘書錢壯飛居然是共黨,黨部的所有機密,對方全都一清二楚!”
“而且還讓錢壯飛給跑了,廢物,都是廢物!”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材在辦公室中大發雷霆,狀若癲狂,徐多藝低頭聽著,面無表情。
待楚材發泄完,徐多藝方才說道:“我說滬上那邊怎么早已是人去樓空,就剩些無關緊要的文件,原來還有這么一條大魚。我還以為是江城方面泄露了情報呢。”
“江城那邊也不干凈,否則怎么連一個共黨都沒有抓住。”楚材道。
“查了嗎?”徐多藝問,多幾個人跳出來背鍋,對他自是極為有利。
“已經派人去查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楚材更加勃怒。
“原來問題是出在金陵和江城。”徐多藝暗戳戳地說道,恰如其分地流露出幾分蒙冤的表情。
“行了,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心中憋屈。”楚材的語氣這才緩和下來些許,“校長已得知此事,認為你提前揪出了潛藏在滬上站之中的共黨,有功無過。作為補償,校長欽點你去江西任剿共總司令部情報中心主任。”
“從紙醉金迷的大滬上,到窮鄉僻壤的江西,這也算嘉獎嗎?”徐多藝心底樂開了花,這不更有利于他傳遞情報了嗎,但是表面上還是得埋怨幾句。
“別在這發牢騷了。”楚材指著徐多藝的鼻子教訓道,“你知道這個位置多重要嗎,剿共的功勞之大,絕非你一個小小滬上站可比的。你這一去,就領少將銜!”
“是,堅決執行校長命令。”徐多藝裝模作樣地立正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