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無人可破!”白袍老者昂然說來,見年輕道士便要出劍,立即面色微變,連忙說道:“不要莽撞,老夫相信你能破陣,但你出了這一劍,那可是造孽!”
“為何?”寶壽道長偏頭問道。
“此陣穩固,就連世間至強者,都不能撼動分毫,但數千年來,日漸削弱,盡管還是無人可以強行擊破,但必然會引起動蕩!”白袍老者緩緩說道:“傳說內中另外還有布置,顯得萬分精妙,但只要一絲動蕩,就會全面毀壞!”
“意思就是說,好比是鐵盒子里,放了個雞蛋?”寶壽道長摩挲著下巴,說道:“天底下沒有誰能直接打破鐵盒,但真要有人如貧道這般英俊瀟灑,能用蠻力打碎這鐵盒子,內中雞蛋基本也就碎了?”
“這不是雞蛋,這是青冥州的命脈,別說毀壞命脈,就算是一絲動蕩,也承受不得。”白袍老者神色凝重,搖了搖頭,說道:“剛才你若斬去一劍,陣法不破,內中震蕩,青冥州三年之內,必將災禍連綿!若你當真一劍驚世,擊破陣法,使得內中地龍受損,甚至崩毀,那么就如之前所言,青冥州化作百年絕地!”
“……”寶壽道長忽然偏頭過來,靜靜看著這老者。
“老夫所言,絕無虛假。”白袍老者神色肅然,出聲說道:“你天資縱橫,未來不會遜色于大夏國師,如今你在豐源山要開宗立派,將來青冥州便是你的根基!你若沒有到此,也就罷了,但你既然已經查到了這個地方,關于此事秘辛……你遲早會知曉的!如今老夫告知于你,便是讓你今后坐鎮青冥州時,不要忽略這一處地方,因為保住這里,也就是保住青冥州,同樣是保住你自己的基業!”
“那事到如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貧道就可以走了?”寶壽道長問道。
“小道長先請,老夫還要在這里,多布下一層陣法,以保穩固。”白袍老者這般說道。
“可是老先生不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嗎?”寶壽道長面無表情,語氣如常,這般問道。
“有什么不對勁?”白袍老者怔了一下,他以為已經說服了這個年輕小道士,先來看來他好像有些失算。
“關于此地一切,全是出自于老先生口中,真假難辨。”寶壽道長淡淡說道:“何況貧道不遠千里到此,空手而歸,實在不妥。先前老先生說,袁嘯舟到此,是要借助赤玄蛟龍之血,掠奪地龍偉力,會造成災禍,但是三百年前那位前輩,卻得了機緣,而并未讓青冥州受劫!不知道這機緣……”
“……”白袍老者忽然想到了“賊不走空”四個字,頓時明白了什么,神色有些復雜。
“老先生?”寶壽道長又問了聲。
“三百年前那位高人感悟這陣法,創造而成的秘法,已被袁嘯舟所獲,但袁嘯舟已經死了。”白袍老者忽然說道:“按道理說,你得了紫金寶塔,如今世間得知此法的只有你。”
“天殺的袁嘯舟!”寶壽道長憤憤罵了一聲,然后又看向老者,出聲問道:“袁嘯舟想要奪取地龍根基!但是那位前輩所獲得的機緣,卻又是為何物?老先生要說服貧道離開,總該給貧道解惑罷?”
“傳說中的仙藥龍元參,受地龍匯聚大地之勢影響而生成,能生死人,也能肉白骨,不但能起死回生,更能洗禮陰神,突破煉神之上。”白袍老者沉聲說道:“根據大夏王朝記載,內中孕育的龍元參,應有九株,而那位高人,取得了一株。”
“哦?”寶壽道長眉宇一挑。
“其實也算運道好,龍元參本是生長于地龍之側,最近的一株龍元參,從這里算起,往前千余步。”白袍老者語氣之中,也有感慨之意,道:“但是三百年前那一株是幼苗,就在你前身三步的位置,陣法的最外層。”
“所以……”寶壽道長低聲道:“那位前輩,才有幸得獲這龍元參?”
“那位高人創造秘法,是以極為微妙的力量,滲入前方三步,將龍元參攝來。”白袍老者說道:“須得知曉,這陣法一旦被觸動,就要造成災禍!所以要滲入陣法,需要極為微弱的力量,而煉神境的力量,哪怕一絲一縷,都極為強悍,再是細微,都會引動陣法的。”
“那換成煉氣境?”寶壽道長皺眉道。
“煉氣境也不弱,依然足以觸動陣法,甚至驚動地龍。”白袍老者說道。
“那么煉精境?”寶壽道長神色漸漸變得古怪。
“煉精境的修為,也有可能觸動陣法。”白袍老者微微搖頭,說道:“能夠不觸動陣法的,也就只有凡夫俗子,不過……僅僅比凡夫俗子略高一籌的,剛入修行門檻的煉精初境,只要小心謹慎,應該也不至于觸動陣法。”
“最高不過煉精初境?”寶壽道長再度問道:“修行層次之中,最高只有這個層次,才能滲入其中,而不引動陣法。”
“可惜內中龍威浩蕩,往前千余步的那株龍元參,與地龍真身也有隔著一段距離,但龍威依然沉重,多半是煉氣境都難以支撐。”白袍老者感嘆道:“哪怕真有煉精境的修行者,能以精氣滲入陣法之中,卻也撐不住龍威,必定當場暴斃!”
“如果世間有煉精初境的修行者,卻具有堪比煉氣境的抗壓之力?”寶壽道長神色更加古怪,說道:“是不是可以嘗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