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南景侯定的是叛國之罪。
但實際上,明眼人皆知,這是大周王朝給豐源山寶壽道君的一個交代。
而朝堂之上的官員,無一例外,都是知曉內情之人。
那些聲嘶力竭喊著南景侯叛國,罪無可赦,定要抄家滅族的官員,一樣知曉此事,但正是因為知曉此事,他們更要裝糊涂,更要順水推舟,讓南景侯萬劫不復!
“不見!”
大周皇帝不再理會殿外官員,但是又過了半個時辰,卻是太子求見。
周帝原本也要將之拒于門外,可轉念一想,畢竟是嫡系血脈,未來儲君,便也召他來見。
“父皇,南景侯一事……”太子貌若青年,神色剛毅,開口說來。
“行了,關于南景侯,朕心意已決,無須為他求情。”周帝這樣說道。
“可是……”太子見周帝神色不悅,自知無力改變,只得咬牙道:“就算要殺南景侯,也不能將他的首級,送給那年輕道士,這回讓百官寒心,更讓天下恥笑!”
“你意如何?”周帝說道:“不予理會,等寶壽道君上門來,傾一國之力,將他圍殺?莫要看他年僅二十,但以他的本領,就算真能將他斬滅,大周也是損失慘重,比之于如今的夏朝,好不到哪里去……”
“南景侯可以死,給寶壽道君一個交代,甚至可以暗中給豐源山賠償,莫說仙劍的劍胚,就算給他一柄仙劍,也未嘗不可,但南景侯的首級不能給……”太子正色道。
“你們都覺得南景侯的首級給出去,大周王朝顏面無存,百官都會寒心?”大周皇帝這般問道。
“不錯。”太子應道。
“若一月之后,大周王朝破了劍界,吞并大夏,鎮壓寶壽道君,甚至將之斬殺呢?”大周皇帝緩緩說道:“所有丟失的顏面,都會被無盡的榮光遮掩掉,所有的恥笑都會變成在稱贊!這示弱的舉動,從一開始,只是安撫……給大周王朝萬世基業,爭取足夠的時機!”
“父皇這是……”太子渾身一震,又驚異道:“這寶壽道君,已經強大到這等地步,除非真仙在世,否則誰能鎮壓于他?”
“朕謀劃的大事,就是能與大道真仙并肩的力量!”大周皇帝沉聲說道:“你可知曉……皇陵異變?”
“兒臣已經知曉。”太子沒有否認,應了一聲。
“開國帝師死而復生,皇陵破碎,留下殘局。”大周皇帝語氣冷淡,緩緩說道:“這殘局與我大周歷代傳承的殘陣本是一體,而今合而為一,正好彌補缺陷,已經完整無誤!”
“父皇有把握嗎?”太子呼吸微凜,語氣肅然。
“至少有八成把握!”大周皇帝背負雙手,說道:“大夏王朝的那位皇帝,以三枚道果碎片,意欲成就神皇,若不是這寶壽道君橫空出世,他或許真的已經橫掃天下,重建神庭!但是在朕的眼中,大夏王朝那位皇帝選擇的道路,終究還是落于下乘……”
“那么這寶壽道君?”太子低聲問了一句。
“他終究不是大周的人,就讓他在大夏境內安分守己,以南景侯來安撫他,再好不過。”大周皇帝出聲說道:“待得大事一成,便可掃平兩大圣地、六大世家、各方宗派,消除內患,一舉吞并大夏……莫說這偽仙境的寶壽道君,就算是古墟之中那尊真仙級數存在的幽冥鎮獄神,都不能再阻攔我大周的鋒芒!”
“若真是如此,暫時容忍,倒也值得。”太子如是說來。
“雖說容忍,也有限度。”
大周皇帝這般說來,道:“南景侯的首級,以及那一柄仙劍的劍胚,已經是底線了!若再得寸進尺,朕也……”
他聲音未落,外邊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