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祠堂,傅佳凝轉頭就又把海棠給支出去了。
海棠沒有跟著進入藥房,也就沒看到她的姑娘徒手抓藥拿捏份量,又在完全沒人幫忙的情況下,嫻熟地制出了這么一批驅汞毒的蜜丸。
當她拿著兩只盒子出現在傅溫氏面前時,傅溫氏還很詫異。
然那兩盒藥丸落到她手中時,傅溫氏的眼眶又不由一紅。
她咽下即將出口的哽咽,問道:“嬌嬌怎么說的?”
海棠垂眸,一五一十按照姑娘交代的回答:“姑娘說第一次發現糕點里頭有水銀,她就上了心,這藥丸本是姑娘讓六哥兒幫她備的。今兒您和少國公……姑娘就去了六哥兒那,正巧拿到了,就讓屬下送了來。”
傅溫氏眼中現出了然,也在那一瞬寒光乍現。
那些個可惡的東西,老爺說暫且收拾不得,然卻有那么幾個出錯明顯的,就被她撒氣收拾掉了。
比較重要的細作,卻只能留著看著心塞。
傅溫氏緊抓著小瓷盒,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海棠被揮退,回轉祠堂復命時,傅佳凝問及她:“母親可有說什么?”
海棠只覺主母當時的神色很是奇怪,照常實話實說。
傅佳凝仔細聽罷,若有所思著。
她總覺得現下的父母對她有所隱瞞,也許還是把她當成了小孩子,出于保護的心思吧……才不愿讓她承受更多。
換作是原主,可能并不會過多在意。
全家寵著的小公舉嘛,有那么點兒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味道,被保護地太好了,心性也太單純了些。
任性……也確有任性的資本。
可傅佳凝雖與原主重名,待遇卻是截然相反的。
她自己那一世,從小就生活在爾虞我詐中,隨時都可能被算計得萬劫不復,對陰謀詭計的嗅覺敏銳得異于常人。
商海奮戰多年的經驗,更是進一步拔高了她的見識跟眼界。
初來乍到之時,她就覺得原主的記憶里,有些東西不太對勁。
真正接觸下來,那種違和感就更重了。
她有試探過,比如制作人皮面具;比如挑撥兩只粽子讓她們窩里斗;比如試圖跟邵墨卿搞好關系;再比如把原主的一生當成預知夢講給其父母聽等等。
如若是書中世界,她的攪風攪雨都將徒勞無功,強大的主線干擾力量,會召喚河蟹大神把她抹除的吧?就像她無聊時讀的那些穿越小說一樣。
可,沒有。
她沒被任何不可抗力強行抹殺,也沒感覺到任何排斥她的力量存在。
實驗至今,她終于可以確定,這里是真實存在的一個她所不知的架空平行世界。
這個朝代她聞所未聞,皇帝也不是她那個時代史書上的任何一位。這里的規矩禮儀等偏向明清之時,卻又還帶著宋朝的影子。
一個陌生的時空,落地就被卷入一場詭譎的陰謀算計。
前未婚夫狼心狗肺,現未婚夫也不好惹。
父母對她有所隱瞞,信息不對等,就等于無法把控全局,這讓傅總習慣性的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