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竟是對此一無所知,消息如此閉塞,難怪會被趙將軍瞞到了如今,看來趙兄近日并未出門逛街呀?”
不等趙平承反駁,傅佳凝忽然一副恍然的模樣,憐憫地看向了他:“哦,或也不對,當是也出門了的,只是此等事……沒人會在你面前說罷!”
“若是趙兄實在想知此事真假,不如也與林某堵上一局如何?”
趙平承快被傅佳凝說話的語氣給氣懵了,卻也還沒失去理智地任他說什么他就應什么。
趙平承盡量維持著平靜地語氣問道:“林兄要賭什么?”
傅佳凝燦然一笑:“千兩紋銀如何?”
見趙平承遲疑,傅佳凝狐疑地打量著他:“一方好硯都不止這個數,趙兄莫不是連月銀都還不如庶弟吧?剛還有人夸贊趙兄庶弟尋得一方好硯,花了三千兩雪花銀呢!”
傅佳凝接下來的話都不用說了,被這般一激,趙平承明明知道是陽謀,卻也不得不接招。
“好,賭就賭!”
趙平承瞇了瞇眸子,聲音里透出了一股咬牙切齒地味道:“若林兄輸了,可要好好解釋一下從何得知此等消息的,說不得,還得去東廠走一趟!哼!”
傅佳凝混不在意:“這事兒莫說外頭,就是這些同窗之中,怕是也有不少人已有耳聞了罷?不過未免趙兄說我作弊,咱們還是下學之后見真章吧!”
趙平承起身:“下一堂課的夫子告假了,一會便會來人通知,咱們不如現在就走罷。”
傅佳凝穩坐釣魚臺,老神在在著絲毫不急:“既如此,那便聽了通知再走不遲,林某第一天入學,可不及趙兄無人敢管。”
這話里頭的坑,趙平承聽出來了,他眼睛一瞇,就想發作。
一而再的如此挑釁他,他若還是好脾氣地不還擊,還不被這些個宵小,真當他好拿捏了?
可還不及他一個“你”字說出口,一道囂張至極的聲音就自門口傳了進來:“吵吵嚷嚷地成何體統?”
傅佳凝錯愕轉頭,就看見了她八哥一副生人勿進地高抬著下巴走了進來。
“今兒李夫子身體不適,告假家中歇息一日,最后這一堂課,我來給你們上。都把紙筆準備好,這一堂考一篇策論,題目……”
傅世泰一副照本宣科,很不耐煩接下這么個活兒的模樣,上來就考試,惹得一群學子叫苦不迭,都愁眉苦臉地后悔剛才得了消息,怎么就沒有提前逃學呢?
傅世泰顯然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冷笑:“你們以為我愿意來監考啊?對牛彈琴,簡直浪費我的大好光陰!”
傅佳凝沒忍住,“撲哧”一笑,這一聲笑成功引起了傅世泰的注意,也讓不少人露出了或幸災樂禍,或憐憫不忍的表情來。
傅世泰什么樣兒,傅佳凝哪里會不知?
這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對著家里人尚且如此,連愛護妹妹爭寵的方式都那般特別,在外只能更加地變本加厲,牙尖嘴利地誰也不讓。
聽說當初八哥對上了太子仍能辯上一辯,還得了太子的一頓嘉獎……遑論此時遇上一個眼生的她了。
她的這張人皮面具六哥見過,八哥可不曾見識過,自然認不出是她。
傅世泰向來喜歡以理服人,不會無緣無故看人不順眼了就體罰,所以聽見了這一聲笑,他也沒呵斥,更不曾罰傅佳凝出去站著,或者打她手板,而是一本正經地問:“有何可笑之處?”
“自是笑可笑之人,笑可笑之處了。”
傅佳凝習慣性的對答,讓傅世泰微愣,這答案略熟悉啊。
他又問:“這可笑之人又是誰?可笑之處又若何?”
傅佳凝輕輕一彈手中折扇:“愚笨而不自知視為可笑之人,任大好的時機自眼前溜走而無感,傅八郎難道不覺得這是可笑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