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么?”慌忙跑到屋檐下的晨越看著兩個孩子,那兩人不好意思的說,“因為雨水是河神給我們的恩賜,所以下雨的時候我們都不打傘,打傘就代表著是拒絕了河神的恩賜,會惹怒河神的。”
何二心有余悸的說,“阿越姐,等下我們一起去跟河神解釋吧,不然河神要生氣的。”
一口一個河神,晨越望著小小的孩子,突然覺得可悲。誠然觀念是個看不見的東西,但是它的確影響了人的一生。她小時候也迷戀過神話傳說,一本神話書能翻來覆去的看很多遍。
那個時候對神明充滿了敬意和向往,可是后來長大了她發現神只存在于故事當中。
而這些孩子,這些村民,已經被那所謂的河神給洗腦了。
廟祝站在了河神像前,背對大家,虔誠的跪拜了河神,然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詞,眾人都神色緊張的看著廟祝。
等廟祝重新面對大家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沉重,有些村民忍不住了,“張先生,河神怎么說?能不能替我們消除怨靈?”
廟祝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眾人面面相覷,臉色變得尤為難看。
而此時的雪野被人隨意的扔在了廟祝身邊。
“妹子,你還是帶著嬌兒跟何大何二回去吧,趁現在還不晚。”
何方氏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晨越面前,塞給了晨越一把傘。
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了。
晨越點點頭,回去是最好的。
這不是她該管的事情,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
河神在他們的觀念里已經是根深蒂固,沒有人能改變。而且他們現在寄人籬下,倘若激怒了村里人,她和嬌兒恐怕都難逃一劫。
倘若是十幾年后的嬌兒在這里,憑他的武力值根本不需要畏懼這些人,雖然她自己這兩年也練了拳腳功夫,但這些人人多勢眾,她不能用嬌兒和自己去冒險。
他們無親無故,又何必去多管閑事呢?
晨越不停的安慰著自己,用理智克制著內心的沖動。
她其實很看不慣這種借用神明之說草菅人命的行為,可她又能改變什么呢?即便這一次她救了雪野,那之后呢?她救的了雪野一次卻救不了她無數次。
何況世上這么多可憐人,她救不過來。
何大何二不開心了,“可是娘,我們想在這里玩。”
“聽話,跟你阿越姐回去。”
“張先生,你說這到底是該怎么辦?河神到底說了什么?你就別買關子了。”何進終是忍不住了,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河神說,這女娃娃是個絕世美人,要我們先驗明她的正身,若是處子之身就讓她做新娘。”
說話間張先生已經用手巾擦干凈了她臉上的臟東西,雪野的視線落在晨越身上,似乎想說什么,可眾目睽睽之下她什么都沒說。
那雙眼睛定定的望著晨越。
她的眼神在說,我沒事阿越快走。
燭火下,眾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一雙圓眼仿佛會說話一般,忽閃忽閃的帶著靈氣,俏鼻紅|唇,眉目如畫、超出他們所認知的美麗。
透著瑩光的白嫩肌膚,嫩的似乎能掐出水來。
“那就把她送給河神大人吧,選個良辰吉日完成婚禮。”
村民附和聲四起,卻也有人不樂意。
“村長,不是說了要將我的女兒送給河神做新娘嗎?怎么又反悔了?”一名婦女不滿意的扯著女兒站了出來。
惡狠狠的視線望著雪野,似乎是在責難雪野搶走了屬于她家的榮譽。
“沒辦法,這是河神的意思,你要忤逆河神嗎?”
張先生不輕不重的話語,卻讓那婦女瞬間變了臉色,趕忙沖著神像三叩九拜,“河神大人饒命,河神大人饒命...”
晨越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場鬧劇,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