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島的時候她會在海邊送他,眼睛里是對外面世界的渴望,“記得給我帶好吃的。”
久而久之,他每次回去都會給她帶美食。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
某次完成任務的殺手坐在甲板上,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著血,臉色慘白。
女人動作輕柔的給他上藥纏紗布,最后坐在他身邊。
“蕭晨越,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
他又問了一遍。
“這個問題太深奧。”
“所以我也不知道,好人和壞人本就沒有可以區分的界線。真要說的話,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
“比如你殺了一個農夫,受過農夫恩惠的人會覺得你是壞人,而被農夫欺負過的人,會覺得你是好人。”
“又比如一個總打勝仗的將軍,對他們國家的人來說,這個將軍是大英雄。可對另一個國家的子民,尤其是死在將軍刀下的士兵家人來說,將軍就是他們痛恨的壞人了。”
“站的角度不同,所以想法也不一樣。”
“我只知道,善我者為之善,惡我者為之惡。”
他有些累了,打打殺殺的生活讓他倦了。
太多的人跪在他的面前,哀哀求饒。
每一個玄齋的殺手都被喂了蠱,但凡不聽命行事都會死的很慘,而控制蠱毒的人是雪野。
一旦蠱蟲被取出體內或者死了,雪野都會立刻知道,所以即便他想逃也逃不了。
察覺到鳳玄的不對勁,藍衣女子躺倒在甲板上,望著藍天白云,嘆了一口氣,“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
若是放在上一輩子對著鳳玄晨越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可是親眼見過他的經歷之后,她也無法說他錯。
要么死,要么就聽雪野的話去殺人。
后來他真的厭倦了,逃了。最后還是被抓回了天堂島,在他被雪野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只看到藍色的身影擋在她身前。
她喘著氣,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來的太趕了。
“雪野,他死了,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天堂島,不信你試試。”
雪野嗤笑,“就憑你?阿越,別鬧了,乖,起開。你越護著他我就越想殺了他呢,再不讓開我可是連你一起打哦。”
“打就打,反正鳳玄不能死。”
后來他發了高燒,身上的傷太嚴重了,他險些沒撐過去。意識迷亂的時候抱緊了她,仿佛是察覺到他的脆弱,她就坐在床上回抱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殺你們的。”
無意識的呢喃著,他討厭殺人。
晨越輕拍著他的后背,窗外的光撒了進來。
她就輕輕的說,“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不管現在多難熬,總有一天都會過去。”
“你沒錯,是這個世界的錯。”
“我生活的世界就很好,我們那一代生在了最好的時代,那里沒有殺戮,有人用自己的血肉為我們筑了一座城堡。”
“我們那里也有壞人,可是有人為了讓我們過得更好,用自己的生命鑄成了盾牌,保護著素未謀面的我們。”
“我很幸運生在了那樣一個時代,也很感激那些素未謀面卻為了我們全力以赴的人。”
“那里沒有這么多的殺戮,每條命都很珍貴,我們那里還有個好聽的名字,中國。我們啊,是龍的傳人。是一個很神奇的國家,像我一樣平凡的人,并未為國家做過多大貢獻的人很多,可倘若有一天國家需要我們,我們也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埋在我們骨血里的,是對于國家的熱愛和崇敬。“
“我們那里豐衣足食,是太平盛世。”
“也會和你們這里一樣有天災,可是你聽過一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