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越突然想起一個故事,一個殺人犯的小孩兒被其他的小孩兒欺負,趁他洗澡的時候把他的衣服拿走了,然后小孩光著身子在廁所躲了一夜。
柳、清、風!
他所做的一切在腦海中重現,晨越眼角眉梢都隴上了殺機,如果現在殺了柳清風,那是不是以后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身子已經率先行動,幾步堵在了小孩子面前,小孩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往左走,女人也往左移,往右走,女人也往右挪。
最后他沉默的低下頭,身子一側,表達的是讓晨越先過去的意思。
晨越身子不動,“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不說話,縮著肩膀往后移了移,晨越又說,“如果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訴你一個很溫暖的地方,讓你可以好好的休息。”
冬夜里很冷,尤其是光著身子的時候,即便是在房間里,也會凍得瑟瑟發抖,何況是在冷風凜冽的室外?
小男孩兒頓了頓,緩緩抬起眼,在昏黃的燭火下四目相對,晨越愣了一下,那雙微微下垂的狗狗眼只剩下死寂,說實話現在他看起來整個人都很狼狽。
可是晨越沒有半點同情之意,陰測測的望著他,扯著如同惡毒女巫標配的邪惡笑容,“或許,你是叫柳清風吧。”
他怔了一下,“殺人的,不是我。”
他似乎將晨越當成那些因為他父母殺人,而將罪過怪在他身上,來找他泄憤的人了。
那語氣里著實夾雜了委屈,然而這句話就相當于他承認了自己是柳清風的事實。
殺人的,不是我。
多無奈的一句話?
明明不是他,卻讓他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責難。
可是柳清風啊,你真的,差點殺了我呢。
即便他不承認,晨越其實也認出他來了,之所以會問,也只是想確定一下而已,人有相似,萬一搞錯人了就不好了。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片刻后她松開,將身上的棉服裹在柳清風身上,脖子上的紅色圍巾也寄在了他的脖子上,柳清風怔住了,望著冬夜里只穿著單薄毛衣的晨越,似乎不理解她為什么要把自己的衣服給他。
“我知道一個很溫暖的地方,并且那里不會有任何人欺負你,你要跟我去嗎?”
晨越笑的像個知心大姐姐,溫柔的眉目里潛藏著的,卻是殺機。
柳清風有些猶疑,但是溫暖的帶著女人體香的棉服遮去了冷風,讓他冰冷的身子漸漸回暖,也讓他稍稍放下了戒心。
“好。”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行走在黑夜種,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晨越走的很慢,似乎是在體諒小孩子的小短腿,然而事實上她只是在想,要怎樣送他離開這個世界呢?
晨越并沒有騙他,死了,就再也感受不到寒冷,并且不會有人欺負他了。
低著頭乖順走在后面的柳清風一直在想,這個人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為什么要把自己的衣服給他?
“姐姐,你怎么停下了?”撞上了晨越的身體,柳清風才后知后覺仰著臉問她。
晨越笑著,笑的天衣無縫,這里是宿舍樓后面的河塘,白天也很少有人來,更何況是大半夜的,估計柳清風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具浮尸了。
緩緩伸出的手,帶著罪惡瘋狂的念頭,卻突然頓住。
“姐,不可以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