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順著空氣將晨越包裹的嚴嚴實實,頭皮發麻,說出口的話都忍不住打顫,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短袖。
然而晨越此時卻沒有精力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柳清風呢?你把他弄哪兒去了?”
“你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晚了?阿越啊,你也是狠心,如果我不提醒,是不是你就忘了柳清風的存在了?”
晨越無話可說,她的確忘了。
從找到嬌兒開始,她的精力就都放在了嬌兒身上,嬌兒的遭遇給她的沖擊太大,所以她根本勻不出精力去給柳清風。
“就算你殺了我也沒關系,可是柳清你不能動。”
“現在是在裝好心嗎?阿越,太晚了。”
“所以,你到底把柳清風怎么樣了?”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們玩個游戲,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
又是那讓人深惡痛絕的游戲。
晨越深吸一口氣,壓制著內心翻涌的情緒。
寒冷無孔不入的侵襲著她,此時的晨越連說話都困難,她的身子已經快被凍僵了。
所謂的游戲,就是晨越無比熟悉的二選一。
一艘巨大的輪船上,嬌兒和柳清風被掛在了船頭,晨越在冷庫的時候被凍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飄在海上了。蘇婉兒站在甲板上,踢了踢清醒過來的晨越。
“阿越,反正你也回不去了,這樣好了,看在我們認識了那么長時間的份上,我大發慈悲,送你一個伴吧。”
“你的嬌兒,還有柳清風,他們只能活一個。你選誰跟你一起死呢?”
兩個孩子的腳腕上都綁上了鐵鏈,鐵鏈又綁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雪野,你不該那么對柳清風。”晨越的語氣尤為平靜。
她為柳清風覺得不值,因為柳清風是唯一一個從始至終都站在蘇婉兒身邊的人。
她和雪野是新仇舊怨累極到了一定程度,所以巴不得對方去死。而嬌兒呢?他試圖將蘇婉兒的意識毀滅,倘若知道自己放出柳清風和盛淮惟他們的意識,會讓蘇婉兒也因此得以回到現實的話,他一定不會放柳清風他們出來。
晨越以前不知道嬌兒遭受了什么。
如果她知道的話的,也會不顧一切手段的將蘇婉兒給殺了。
她自小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她的童年可以治愈這一生。
但也有些人的,卻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比如盛傾夜,又比如她身邊的一個鄰居。
那個小女孩兒暫且叫她小紅吧,小紅的母親在小紅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在她父親帶著母親出去打工之后,在異鄉失蹤了。
她就只能跟著父親生活,而父親又是一個不務正業的人,常常喝酒賭牌,而且對小紅也是動輒打罵。
晨越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小紅出了車禍,然后因為特殊的原因所以當時并沒有告知在外打工的小紅父親,小紅父親的兄弟們,負起了照顧小紅的責任。
小紅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那些叔伯都在手術室外面守著,看到小紅被推出來,麻藥過了之后痛苦的模樣,那些叔伯們都忍不住哭了。
因為心疼。
因為可憐那個小孩子。
可是后來將車禍的事情告知小紅父親的時候,小紅父親的一句話讓晨越記憶深刻:車怎么沒有撞死她呢?
我不認這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