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元祿說道:“都已釋放,愿留下來的,也改簽了雇傭契書。”
趙瀚繼續問:“有沒有肆意毆打傭人之事?”
“絕不可能,”費元祿連忙說,“別家我不曉得,在老夫家里,便是沒有釋奴以前,也不會肆意毆打家奴。即便家奴做錯事情,也是以訓斥為主,毆打下人非君子所為。”
趙瀚笑著詢問:“費氏其他宗支呢?”
費元祿搖頭說:“不太清楚,老夫雖然身為族長,卻也管不了別人的家事。”
趙瀚把目光投向費元祎:“費太公家呢?”
費元祿自然知曉二兒媳的脾氣,也聽到過一些傳言,連忙回答:“回稟重鎮,老朽生了兩個不孝子,已經分家析產,平時很少來往。老朽宅子里,絕無虐待傭人之事。至于那兩個不孝子,老朽不知詳情。”
“諸位都起來吧。”趙瀚微笑道。
“謝總鎮!”
士紳們磕頭站起。
這些大部分是耆老,只有費映珂,年紀輕輕獲準登船。
費映珂面無表情,心里已經明了。他認出其中一個傭人,知道二哥這回慘了,心里覺得活該如此。
時至今日,費映珂也無法理解,為何二哥能忍受一個惡婦許多年。
換成是他,早就休妻了。
好女人就該加倍疼愛,壞女人就該好生收拾,這是費映珂對待女人的態度。
這貨讀書不行,做生意也不行,調教女人卻有一套。
家里一妻十妾,難免有幾個不長眼的,都被費映珂狠狠收拾過。而那些乖巧聽話的,費映珂又體貼無比,妻妾們紛紛變得溫柔乖巧,至少表面上能夠和睦相處。
行軍在外,不能因為此事耽擱。
趙瀚安撫士紳之后,對知縣馮勝倫說:“你負責審理此案,處理妥當,便能取消記大過處分。就在這岸邊審,不必回到縣衙。等廣信知府來了,讓他看著你審案!”
又對那些費家的傭人說:“今后若有誰敢報復,本地官員又不理會,你們直接到吉安總兵府來喊冤!”
眾人被請下船,船隊載著大軍起航。
一個官員癱在岸邊,他是鵝湖鎮鎮長。案件發生時,他還只是副鎮長,但同樣牽涉其中。
至于原來那位鎮長,這次同樣隨軍出征,很快就能異地升遷,暫被分配到費如鶴軍中。
涉事官員,一個都跑不了。
甚至經手此事的吏員,也要被問罪處罰。
知縣馮勝倫還在猜測趙瀚的心思,處罰過輕或者過重,都有可能引起趙瀚的不愉快。
這是真的難。
馮勝倫看向那些傭人,發狠咬牙,決定這次從重斷案。
馮勝倫一聲大喝:“來人,立即抓捕費映玘、鄭氏,還有他們手下的四個惡奴!”
廣信知府此時已經趕到,他看著船隊遠去,被搞得一頭霧水。趙瀚緊急把他招來,不見面就走了,這是什么情況?
這位老兄才真的倒霉,縣里出了事兒,他根本不知道,此時卻要被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