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處理降將,等打完仗再說,張鐵牛也沒那個權力去處理。
“將軍,孔家求見。”
“帶十個人進來,其余閑雜不準進軍營!”
孔胤植在兒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來到軍營。堂堂衍圣公,竟然見到武夫就跪拜:“老朽孔胤植,攜曲阜孔氏,拜見大同圣朝天將軍!”
張鐵牛說:“你是孔夫子的后人?”
孔胤植雖然還跪著,卻跪得挺直腰板:“正是!”
張鐵牛迷糊道:“孔夫子的后人不是在浙江嗎?”
孔胤植解釋說:“曲阜為北宗,浙江那邊的是南宗。”
“哦,原來是這樣,”張鐵牛說道,“陛下起兵以前,也教過我讀書寫字,還讓我天天練字背書。這么些年,我也就學會兩三百個字。這字是孔夫子造的吧?孔夫子著實厲害得很。”
孔胤植心中愈發鄙夷,賠笑解釋說:“回稟將軍,文字乃倉頡所造。”
張鐵牛非常驚訝:“這字兒不是孔夫子造的啊?那孔夫子是造了毛筆嗎?”
孔胤植說道:“孔圣人是大成至圣先師,全天下的讀書人,都是孔圣人的徒子徒孫。”
張鐵牛贊嘆道:“做老師的便很好,陛下讓咱們都要尊重老師。”
孔胤植欣喜不已,說道:“老朽早已寫好一表,可惜時逢戰亂,否則早就送去南京了。進表在此,請將軍轉交給大同圣天子陛下!”
張鐵牛拿到賀表,橫豎看不明白,但還是裝模作樣說:“字兒寫得很好,我肯定轉交,你們都回家去吧。”
“多謝將軍,”孔胤植心中大喜,“將軍殺韃子辛勞,孔家略備酒食,以表對大同將士的慰問。又有糧食百石,請求將軍笑納。”
張鐵牛說:“正好我缺糧,糧食便收下了。你且等一等,我簽個條子,你拿到宣教官、軍法官、軍需官那里交接。軍糧算是借的,肯定有借有還,今后還會給你們記功。至于酒食,大同軍有規定,不得收納百姓財貨,你自己拿回家里吃了吧。”
對比滿清強逼孔家交出糧食,孔胤植由衷贊美:“難怪王師所向披靡,一路與民無擾,真乃義師也!”
張鐵牛揮手說:“去吧,去吧,我這里還有軍務。”
孔胤植見張鐵牛不似作偽,連忙拜別。
出了軍營,孔胤植對兒子說:“大同軍軍紀嚴明,南京的趙皇帝必得天下。若是韃子再殺來,孔家就舉家南下避禍。”
“父親高見。”孔興燮連忙應和。
孔胤植心里越想越高興,以他的思維邏輯,張鐵牛收了他的糧食,又幫他轉交孔氏給皇帝的賀表,這就等于認同衍圣公的身份。
其實,這都是誤會。
那些糧食算是借的,屬于戰時緊急措施,必須指揮官、宣教官、軍法官、軍需官共同簽收。戰爭結束,糧食奉還,并且給借糧者記功。
而怎么處置孔家,或者怎么處置百姓,軍隊是不可以插手的。
張鐵牛沒有處理民政事務的權利,這完全就是兩套系統。除非出現緊急狀態,軍隊才能暫時接管地方,比如去年費如鶴、張鐵牛在沂州等地賑濟百姓。
對曲阜孔氏的審判,得等地方主官和司法官來了再說。
(明天三更,今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