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多爾袞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追過去時,信使送來軍情:“攝政王殿下,敵軍主力圍困商丘,有五六十門火炮。還有三門巨炮,恐有七八千斤一門!”
“敵軍兵力多少?”多爾袞問。
信使把軍情遞出:“不計其數,我家主子請求援兵。”
不計其數,是真的數不清啊。
商丘城外,雖只有趙瀚的親軍和兩個師,只有兩萬多正規軍而已。但有許多農兵和民夫,還有大量饑民和義軍,只營寨就綿延十多里遠。
這讓城內守軍怎么數?
多爾袞打開信件,反復閱讀,也找不到敵軍兵力描述,信中只說敵營橫亙十余里。
扎營十余里,是趙瀚怕被饑民影響,將饑民扔得很遠。而且,饑民當中發現瘟疫,趙瀚下令不得大量聚集。
左思右想,多爾袞難以決策,于是把麾下將領招來議事。
努爾哈赤之孫、滿清輔國公、鑲紅旗旗主滿達海說:“這里不比遼東,偽同也不是大明。咱們派出去的細作,很難傳回來消息,收買奸細也不好收買。這樣敵軍情形不明,哪里能夠任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那些南蠻子,打過來還好說,退回去就很難得到消息!”
“是啊,就說那潁州城,連乞丐都找不到!”說話的是努爾哈赤之侄、和碩鄭親王、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
滿清數次入關劫掠大明,在北直隸打仗,消息比大明還靈通。除了有商人做奸細之外,還喜歡收買乞丐和流民,甚至是暗中扶持乞丐幫派。
潁州、太和二縣很詭異,滿清的密探,想要收買城中乞丐,卻發現一個乞丐都沒有。
很簡單啊,皖北地區人口稀缺,趙瀚還得從南方移民過去。
如此情況之下,哪容得下乞丐游手好閑?
城里的乞丐,只要好手好腳的,全部扔去鄉下分田,不會種地就跟著移民們學。殘疾者收入濟養院,學習編筐、編草鞋之類,反正都得自食其力。
至于商人細作,從去年開始,就跟滿清地盤斷了商業往來。
一旦發現從北邊來的商人,全都不準放回去,沿途設有關卡呢。甚至趙瀚治下的商賈,都不準再去北方做生意!
城市密探艱難,鄉村密探就更難。
鎮長、村長、農會,嚴格盤查外來人口。不僅是為了防備奸細,也是為了防止瘟疫,群防群治之下,僅太和縣的農民就抓住十多個細作。
多爾袞只能獲得少量安徽信息,雖不說兩眼一抹黑,卻也跟瞎子差不了太遠。
這種情況,想帶著大軍殺過去穿插打殲滅戰?
做夢呢!
當多爾袞的誘敵計策失敗,趙瀚又勒令其他幾路死守,他“只往一路去”的計劃就已破滅了。
正紅旗旗主代善年事已高,又被多爾袞變相打壓,如今正在北京城里養老。他的第四子瓦克達冷笑:“攝政王要怎打,咱們便怎打。不必跟咱們商量……”
“四哥,休要胡言!”滿達海立即呵斥。
瓦克達笑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