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
大唐,博陵郡,AP縣。
赫赫有名的博陵崔氏,本家就在這里。
昨夜,來自長安崔家的信報就已經傳到了這。
上邊詳細地記敘了李世民為何召見他們,又說了他們七家如何用萬兩白銀羞辱這位陛下。
崔老太爺看過之后,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身為當世一等一的文人世家,他不怎么看得上李世民。
皇室?也就那樣了。
他們這些士族,看的是出身,看的是家族禮法的傳承。
而歷史底蘊相對較淺的“唐李”,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博陵崔氏,有這個底氣!
這個自東漢以來就躋身于名門的世家,此時雖然初見頹勢,但依舊貴不可言。
崔氏二房,將會榮登于《氏族志》初稿的第一等,居于天下之首!
此時大唐的風氣,都以與五姓七望通婚為貴,“閥閱婚媾,歷世濟美”、“宦媾之盛,時無與倫”!
因為五姓諸房恃其族望,仍按照南北朝以來的舊俗在五姓內部通婚,恥與他姓為婚。這種手段,無形間又拔高了他們自身的地位。
而在唐高宗時期,為了杜絕這種風氣,甚至下令禁止七姓十家各自為婚。
這十家里,崔氏有六房位列其中!
地位煊赫,可見一斑。
崔欒在宿醉中幽幽醒來,推開身旁的溫香軟玉,撫著疼痛的腦袋,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碗水。
喝下之后,干渴的嗓子得到了滋潤,這才覺得舒暢了幾分。
昨夜他在這青樓與幾個同輩士子飲酒,被吹捧得有些飄飄然,喝多了。
沒辦法,作為崔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生活往往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
讀書人嘛,喜好風月,兼之以地位超然,總有些應酬是推不掉的。
昨日就是這縣上幾個還算出名的士子做的酒局,特地去請了他過來。
崔欒雖然對這些出身一般的人不太看得上眼,但一則是這些人還有幾分真才學識,二則反正是“白嫖”,一推二就地就來了。
昨夜,不論是吟詩作對,還是談論國事,崔欒總是酒席上最受人吹捧的那一位。
就連陪酒的女子,都數他身旁的那一位最為美麗動人。
念及這些,崔欒臉上不免流露出一絲傲然之色。
他推開門,慢慢地踱步下樓,將美嬌娘拋之于腦后。
而當崔欒還在下樓,昨夜那一群人卻早早地就起了床,正在用著早茶。
有幾人手中還拿著一疊紙張,不時竊竊私語。
“哼,沒想到他們竟是這樣的人,我當真羞于與之為伍!”
“昨夜竟然還跟這崔欒飲酒賦詩,現在想來當真是晦氣!”
“噓,別說了,他來了!”
“說了又如何?便是當著面我也要罵他兩句!”
崔欒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樓里幾人,見他下來,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