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前天被診斷出胰腺癌晚期。”
薛洋說話時,落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低垂著的頭滿是艱辛隱忍。
徐槿一微微瞇了眼,視線落在對面人身上。
在她對面坐著的人是薛洋,蘇東耀的助理,三十多歲的年紀,生了一副耿直模樣。
她和薛洋來往不多,今天是第三次見面。
只是……她沒想到,時隔一個月再聽到有關于蘇東耀的消息,竟是這種情況。
雖然意外從薛洋口中得知的消息,但因為沒有牽涉太多情感就沒能引起她情緒上太多起伏。
瞧著薛洋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難過,徐槿一淡然的臉上,沒有流露悲痛,只望過去的一記不理解的眼神,真摯地問了一句,“難道,你找我出來是想替他傳遺言?”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出來,頓時讓坐在她面前的薛洋氣得漲紅了臉。
徐槿一面容上帶著應付人的淺笑。
饒是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她都能看到他臉上氣得顫抖的毛孔。
薛洋對上她的目光,即便有怒氣為了蘇東耀也是極力壓下,幾個深呼吸后才勉強平復了情緒,他手掌壓在桌沿,支撐身體微微前傾,視線緊迫地盯住面前人,壓低的聲音既是懇求也是期望對方能夠松口,“徐小姐,無論怎樣,董事長也是你的父親,他身體的健康狀態你應該關心。”
“知道我姓徐就好。”
冷聲開腔打斷了對方的談話。
徐槿一說話的語調不急不緩,聲音冷靜得更是不近人情,“連姓氏都不一樣,他的生死跟我有什么關系。”
薛洋一噎,被她尖銳的眼神刺到,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空氣陷入了僵持。
停了一息,她突然問了一聲,“是他讓你來傳話的?”
“不是,”薛洋補充,“是我的主意。”
聽他這么說,徐槿一笑了,分外的冷,輕嗤的一聲顯然是不在意,“看來,他比你要有自知之明。”
說完,不再等薛洋的話,徐槿一直接起身從座位上離開。
“徐小姐。”
見她要離開,薛洋趕緊起身追過去,緊跟在她身后,“徐小姐,就算我對你的請求可以嗎?董事長真的很想見到你,雖然董事長沒有說,但我看得出他很掛念你。”
“請求?”
徐槿一對后面的話充耳不聞,卻喃喃重復了這兩個字。
她停下腳步時回頭,看向薛洋的視線多了份深意,覺得對方的話有點意思,于是開口,“你只是他的助理,卻對我請求,他平時對你很好?”
薛洋一愣。
他捉摸不透徐槿一的性格,更不曉得她為什么會問這些,只是點頭如實相告,“一直以來董事長都對我很照顧。”
他從初入職場的菜鳥到現在,他的一切都是經由蘇東耀一手培養起來,在家里困難的那幾年里,也是多虧了蘇東耀出手相助才挺了過來。
“是嘛!”
前一秒還算是和顏悅色,下一秒就突然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