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以言表又無可奈何的悲哀,在色彩明艷的掩飾下,悄無聲息地蔓延。
濃烈又悲傷,張揚又隱晦,這種交織在一起的感覺很奇特。
徐槿一沒否認。
因為鄭嘉平說的的確是她當時作畫的心情。
她的作品中有人物,有風景。
其中有很多作品被出售收藏,只有這幅作品,她固執地保留了下來,卻又將其放任地放在畫廊的最末處。
先前在展覽上,任何人看到這幅作品都會先被艷麗的色彩所吸引,然后用各種優美的詞修飾一番。
殊不知,越是在黑暗中越是向往陽光,越是在低迷之期,越是向往明艷熱烈。
似乎是她潛在的一種意識,將生命中得不到或是期許的,冠以光明希望的意義,然后拯救彼時的軟弱和卑微。
這幅畫陪伴著她度過了最難熬的時光,卻也成為了她心中最隱晦不愿提及的過去。
再后來,只有她記得在這幅畫的背后那段難忘的時光。
作畫人的心情,并不一定每個看客都能明白。
于是,這幅畫被放在了最角落里,輕易不會被人看到。
可沒想到鄭嘉平卻是看懂了。
“除了這一幅,如果鄭先生有其他喜歡的盡可以帶走。”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就當是我送你。”
鄭嘉平搖搖頭,一句“多謝好意”最終沒有接受徐槿一的贈送。
倒是徐槿一破天荒地說要請他吃飯。
就連辛堯都覺得稀奇。
因為他知道老板社交少,沒見老板請人吃過飯。
就連常來的林柯,老板看到也是明擺的嫌棄。
這么想的時候他多看了鄭嘉平兩眼,心想,能被老板另眼相看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位置選在了畫廊附近的餐廳,餐廳的經理看到徐槿一安排了她經常坐的位置。
鄭嘉平有紳士的優雅體貼,眸光看向徐槿一有尊重的笑意,“我可以知道徐小姐邀請我午餐的原因嗎?”
徐槿一不怎么喜歡笑,很多時候露出的笑容也是為了應付,聽到他的問題,扯了扯唇角回應,“這樣問,難道是在質疑我做事情的目的性?”
坦誠,是鄭嘉平慣有的行為方式,“就我目前的了解來看,許小姐并不習慣表現得太熱情。”
這一點上徐槿一認同。
對徐槿一來說,這頓飯跟之前取消的心理咨詢情況很相似。
當她產生了想法,就會直接付諸行動。
至于違不違背她慣有的原則,她并不在意。
徐槿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職業賦予了他敏感的洞察力,問,“你認為我的原因是什么?”
“我想,徐小姐送畫的行為和這頓午餐跟那幅不出售的作品有關。”
徐槿一沒出聲,也沒否認,因為確實兩者之前確實有關聯。
鄭嘉平語調溫潤,又笑問了一句,“徐小姐是那幅作品的作者嗎?”